藝術節臨近，班級里參加節目的同學都要在課後留下來練習，楚南辭也被迫留下來了。

獨自一人坐在教室的最後面，楚南辭無聊的翻著面前的書，剛準備翻頁，手裡的書就被人先一步搶走了。

盛夏將書放到一邊，雙手撐在桌面上，劉海輕輕晃動，「楚南辭，你是副班，有什麼意見嗎？」

楚南辭搖搖頭，「很好，我沒什麼意見。」

「哎呀，班代，你問他幹什麼，他就頂個名頭，什麼都不做，別一會在那不懂裝懂瞎搞。」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不知道還以為有什麼仇呢！

楚南辭偏頭去看男生，不認識，也就幹脆的收回了視線。

對於挑事的人來說，漠視他就是最大的挑釁。

男生站起身，幾步走到楚南辭面前，盯著他獰笑著說道:「誰不知道副班有錢，仗著錢連人民教師都能隨便辭退。」

楚南辭挑了挑眉，突然抬頭對上男生的眼睛，看到他眼底的惡意，「你叫什麼？」

殺人誅心。

男生氣的牙癢癢，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把人揪起來，沖著他的臉大吼，但還是克制住了。

「我姓孟，孟凡。」

「孟姜女的孟哦，我們都叫他哭哥，他打鼓蠻厲害的，就是嘴臭，師父你別介意。」白小書突然探頭說了一句，在孟凡發作之前縮了回去，接著喝他的牛奶。

楚南辭似乎想起了什麼，看了孟凡一眼，將話頭帶回了正題，完全無視了人。

「節目我們班已經報了，兩個節目，一個是言子謙的鋼琴獨奏，一個是你們組合的合奏。」盛夏低頭看著記錄的本子，「言子謙獨奏我聽過了，可以。但是孟凡你的鼓有點突出了，你是團體合作，得再磨合一下。」

「班代，我的吉他壞了，暫時沒法練習，修也得好幾天。」一個男生站起來說，「我問過學校了，暫時沒有空的吉他可以借。」

正當盛夏為難呢，楚南辭開口了，「我家裡有吉他，明天我拿給你。」

「那可太好了。」盛夏鬆了口氣，接著說了下幾號開始綵排，在結束的尾巴，盛夏深深的看了眼楚南辭，突然說到，「這次我們都得謝謝楚南辭，是他幫忙和學校交涉，我們才有練習的場地和樂器。」

話一出，議論聲就多了，一開始，蠻多人都不滿楚南辭的，覺得他拽拽的，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感覺，嘴巴還毒，原來心地還挺不錯嘛！

「又是萬能的鈔能力啊！」孟凡嘲諷道。

一次可以解釋為意外，兩次三次就是針對了。

楚南辭大概明白孟凡為什麼會這樣，本來他不想理會，可耐不住有人上趕著找罵，可還不等他開口，旁邊的白小書先不依了。

「孟凡你會不會說人話啊，不會就閉嘴！就你有嘴啊，一個勁擱那逼逼，昨晚忘刷牙還是早上吃屎了，說你嘴臭都是誇你了，跟個陰陽人似的。」

所有人都愣了，楚南辭先反應過來，忍不住低笑出聲，讚賞的看了白小書一眼，白小書沖著楚南辭擠眉弄眼，讓他坐穩了。

接收到白小書的信息，楚南辭也就依他，坐的穩穩噹噹。

「不是，白小書，這有你什麼事？」

「楚南辭我兄弟，你說有我什麼事？」白小書站在楚南辭前面，小小的人兒卻似蘊含著很大的力量，「哦，你不會是嫉妒人家有錢吧，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那不然你認個親戚，看楚南辭收不收你這麼大個兒子？」

孟凡氣的喊了聲草，舉起拳頭就往白小書臉上呼，拳頭在靠近白小書時被旁邊伸來的手制止。

蘇銘朗輕鬆的抓住孟凡的手，將人推的後退了幾步，白小書踮起腳趴在他肩頭，「你怎麼不擰他手，給他個教訓。」

「你們還要上台作秀。」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說要保護嗓子來著，你咋不攔著我讓我少說點話呀，到時候嗓子不會啞吧？」

蘇銘朗反手直接捂住那喋喋不休的嘴，手很大又有老繭，捂在白小書臉上，糙糙的，怪難受的。

白小書掙扎開來，呸個不停，剛打算開口咋呼就想起自己的話，連忙閉上了嘴，想了想還是對蘇銘朗說:「你是不是偷吃我的薯片啦，手上一股味。」

楚南辭忍不住扶額，放棄理會白小書這個活寶，轉而看向孟凡，「我應該認識你，或者說你叔叔，他身為老師，強迫學生補課收取高額費用，言語辱罵學生，他哪裡配得上人民教師這四個字？」

「你胡說，我叔叔才不是那樣的人！」

「騙別人可以，騙自己愚蠢。」楚南辭淡淡的說，手機震了震，發來的是一段監控視頻，當他看完視頻，神色瞬間變了。

一開始或許不甚在意，可現在，楚南辭看孟凡的眼神，帶上了狠厲，彷彿孟凡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班代，我有事需要和孟凡單獨談談。」

盛夏點點頭，說了句好，將教室的鑰匙遞給楚南辭，領著所有人都出去了，教室里僅剩兩人。

「顧北歸的視頻是你發的？」楚南辭將監控視頻舉到孟凡眼前，孟凡看了眼，發現是自己進出學習室的錄像，知道否認不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他不是愛管你閑事，我就讓他沒那個閑心。」

話音未落，孟凡只覺得一陣風刮的臉疼，愣愣的看著僅離鼻子幾厘米的腿，咽了口口水，恐懼的往後退了一步。

楚南辭收回了腿，冷冷的看著孟凡，「道歉，不然我讓你試試醫院的WiFi。」

孟凡驚魂未定跑著，回頭看了眼沒人才停下了腳步，結果前面走來一個他現在完全不想見到的人。

顧北歸站在石子路上，身穿校服，腳邊的小野菊開的正盛，陪著他和煦的笑容，本該是溫暖的。

可孟凡只覺得遍體生寒，似是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僵直的不敢動彈。

「孟……凡是吧，有空嗎，聊聊？」顧北歸隨意的將頭髮往後掃，眼底毫無笑意，黑眸俞顯深沉，危險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