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辰陽約我見面，我想把公寓退了以後，順道去找他。」梁須彌說這話的時候，正用一塊黑色的綿布將虎旗軍刀捆縛好，放進吉他箱子里，背在了身上。

「誰？」小二摘下耳機，從卧室探出頭，對哥哥迫不及待想私會舊情人這件事感到些許憂愁。

老哥有情人就不要親人啦？

「那至少得把上次盜來的東西處理了。」他提點了這麼句，索性關掉了電腦的音樂，想去儲物室找軍刀，沒想到，哥哥早就把刀帶上了。

「有情人就是不一樣哈，這麼勤快？」小二忍不住調侃道。

平日里的哥哥向來懶，看上了哪個寶貝，何時去盜，到手了又該怎麼處理，何時處理，凡事都是小二親自謀劃，哪像今次這般自覺，不得不令他驚嘆情愛的力量。

梁須彌抿著嘴，刻意掩去了臉上的羞澀。宿辰陽還沒見著，弟弟一口一個哥哥的情人，說的就像是他命定的嫂嫂……

「怕什麼，喜歡就上啊。」他瞅著哥哥那一臉拿不準的模樣，咧嘴笑道，天真的有點兒匪夷所思。想著哥哥偷東西都易如反掌，還怕偷個人不成？

「是是是！那你還不快刷牙洗臉，我現在就要去地下交易所把刀處理了。」梁須彌被說的越發羞臊，只好揚起手佯裝著要打他似的催促道。

安老闆的地下交易所魚龍混雜，是一處法外之地，但凡非錢權富貴，一般是進不去，但梁須彌和小二是例外。

第一次，梁須彌帶著偷來的物品找到地下交易所的時候，差點被抓起來做人肉包子。

若不是持有交易所的通行證，知道了這地方的外人，只能有去無回。然而梁須彌哪死得成，當就一身鋼化般的黑皮便把交易所的十來個死待打得四仰八叉，最後硬是逼得安老闆給他發了個專有面具，就算強行結下了交情。

所以，不外乎小二總覺得哥哥無所不能，自從他八歲那年，坐著父母的車在高速路上翻出了軌道，哥哥的能力就像神的旨意賜予他的面前，即使見到了死神，也能將之從爆裂的車內救出生還。

地下交易所每隔一段時間按批次開放，每次的場地都不一樣，而這次開放的地點正好就在公寓一小時車程的地方。

梁須彌和小二此時各帶著通行證的面具站在了交易所的入場閘門口，門口四周樹木密集，山半腰蓋有幾處簡易的墳墓，應是山下偏僻村落居民們的。

檢查的待者拿起像手電筒筒的玩意將鏡頭部分射出的藍光照在了梁須彌和小二的面具上，兩人摁了指紋留下鮮血印記才讓進去。

許是交易淡季的關係，此次來地下交易所的賓客數量與往常相比並不是很多，大家都戴著相同的面具，一眼是看不見長相的。

交易所有個默認的規矩，只談買賣，不論彼此，誰要是不懂規矩好奇多瞅了對方幾眼，可就要小心了。既是法外之地，只要不影響交易，便是最好詮釋弱肉強食的地方。

梁須彌緊緊握著小二的手，在昏暗隧道的第二關卡處交付了將拿來拍賣的虎旗軍刀，隨之換到手的是待者分予的入座號碼牌。

拍賣會場在隧道最深處的弧形密洞里，梁須彌進去的時候，人還稀稀落落，他在倒數第二排靠出口的位置坐下。

鐺！鐺！鐺！會場的復古式座鐘敲滿了三下，當前正是凌晨三點，拍賣會開始。

通常，交易所都是拍賣奇珍異寶的，稀奇古怪的物品無奇不有，總讓梁須彌想像不到。但他們偶爾也賣人，不過是不是人，梁須彌還有待懷疑，就比如今次出現在拍賣之列的那個身高三米的合成人。

梁須彌的虎旗軍刀以200萬交易所幣拍賣成功，緊隨其後的商品便是這位頂著一頭鮮紅如火烈鳥毛髮的奇醜無比的合成人，正以4000萬交易所幣的起拍價開始競價中。

每一樣交易品上台，都重新刷新了梁須彌的眼界。他實在想不到買這麼個怪物回家做什麼，但在那些有錢人的眼裡，或許物品的稀奇度更高過了價值本身。

「5億。」主持人敲響了競價鈴鐺，報出了當前的最高出價。

這瞬間，梁須彌很後悔用舉著號碼牌的手撓了撓自己的捲毛棕發，讓坐在斜後方的競價者誤以為他也想出價，而以交易所歷史上最高1000億的價格直接拍下了合成人，差點沒把梁須彌嚇死。

交易所幣是地下交易所的專有交易貨幣，市面上的普通貨幣是無法在交易所直接使用的，必須進行兌換，而交易所幣與當前國家的貨幣比例是1:100。

競價者成功拍下合成人，還特意朝梁須彌狠瞪一眼。

梁須彌有種莫名被當成眼中釘的錯覺，在離場時，特意避開了那位一身鑲金絲的西歐貴族裝的競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