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往昔(十四)
小說: 那片星辰有月光 作者:二货妖语 字數:2087 更新時間:2020-05-01 18:16:10
「在呢!別怕!」
他一醒,旁邊的周凱就悄悄的去找醫生了,最近他一直在醫院,家裡經常被聶星辰騷擾,他怕忍不住出去揍他們。
但他被他爸和哥哥警告過,禁止動聶家,別去招惹是非,否則別說周家,就連已經垮台的白家也會遭受二次傷害,他這才強忍著怒氣,在醫院照顧白月。
而那天看完爺爺以後,聶星辰的厭食症就又犯了,不吃不喝一周,最後被送進了醫院,那怕是昏迷中,聶星辰的身體也在抵觸著別人的觸碰,一直在吐。
整個聶家剛從聶老爺子那裡出來,就要往聶星辰這裡趕,卻又不能碰,又不能吃,他們都不知道聶星辰能不能活下去。
直到老爺子好了來看他,說了句讓他去見白月,他才開始吃東西,他們一度懷疑,聶星辰不吃東西是裝的,可是那種喝水都噁心的表情,卻又不像是在裝。
只是聶老爺子不知道,白家垮台了,白月一家人失蹤了,是周家托關係把白月的信息藏起來,那怕他日後要住一年的醫院,也沒有人能找到。
「我吃完了,讓我去找白月吧!」
這是聶星辰回聶家的第一次微笑,那種由心而發的,從小到大,除了跟蹤他跟白家人,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他們都沒有見過。
「星辰,媽跟你說實話吧!白家破產了……白月接受不了,出車禍了,至於生死……我們也不知道,根據描述,怕是活不成了。」
葛盈說的是鼻子是眼的,聶奶奶也在一旁附和。
「我和你媽專門打聽了一下,想著找白家那小子來看你,沒想到收到了白家破產的消息,還有白月出車禍的事情。」
聶老爺子很是疑惑,他住了一個院,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可是白家突然破產,他又怎麼會想不清楚裡面的門道。
聶老爺子想得通,知道自己老婆劣根的聶銘,更能想到怎麼回事,只是白月出車禍他不知道,他聽到的版本是,白月來家裡,被葛盈收拾了。
只是這話不能跟聶星辰說,怕到時候他會做什麼極端的事,畢竟他現在的心理就沒好到那裡。
「我不信,我要去自己去看!」
聶星辰穿著病號服自己出門了,白家的老宅被封了,公司清空了,只剩下周家了,周家卻不讓他進門,他們說周凱沒在家,他不信,便一趟一趟的找。
只找了一個月,他便不找了,人變了,看起來精神了,卻又覺得少了些東西,他買下了白家的老宅,把原來的傭人招了回去,繼續照顧宅子。
除了剛買回去看宅子少沒少東西,自此他便也在沒有踏進過白家大門,那扇門有魔力,一進去他就能看見月月的影子。
他想過聶家動的手腳,可是每次看到投來關心自己的家人,他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在自己面前的他們太溫柔,不像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他只能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就算白家沒有破產,白月沒有事,怕他也不想再見自己,周凱的一半意思就是白月的意思。
他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他沒有朋友,自己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聶家看著,難得有的幾個朋友,也是因為白月才認識的朋友,周凱都不理他了,那幾個估計更不會理他了。
一下子就像又回到了十八歲以前,他只是為了繼承公司而生,為了公司發展而活,沒有任何人生樂趣。
白月被一通檢查後,說沒問題,李慧芝和周凱才放心,白月被養的底子好,恢復的也好,一切都和預想的一樣,接下來就是康復治療,這個可能要花費一些時間,最主要還是白月脊樑骨的神經。
他下身暫時沒有知覺了,只能躺在床上,恢復幾率並不大。白月醒了沒有問聶星辰後來怎麼了,他緩了緩神後,才想起來自己的孩子。
「媽,孩子呢?」
「我給你抱,你說你也是的,都當爸爸的人了,居然才想起來孩子。」
一會兒奶媽抱著一個,李慧芝抱著一個進來了,李慧芝抱著的是大女兒。
「這是大寶貝,命最苦,醫生說她眼睛可能看不見了,將來有條件換個眼角膜就好了。」其實醫生也沒有說絕對能好,神經問題,他也只是寬慰李慧芝的而已。
「她好乖。」大女兒安安靜靜的,還在睡覺,旁邊奶媽抱的那個兒子,跟離了水的魚一樣,來回動。
孩子都養出來了,剛出生皺皺巴巴的沒了,現在已經長開了。白月摸著大女兒的臉,想起手術室她青紫的臉色,真的擔心她會活不下來。
他動了動,騰了一個大地方,讓奶媽把兒子放了下去,兒子本來準備哭的,看到他後,馬上握著小手笑起來。
「名字還是當初定好的嘛?」
他懷著的時候,名字就已經起好了。
「嗯,不過不姓聶,姓白,白詩然,白浩然,還沒有上戶口,你要覺得不妥我們再改。」
李慧芝坐在一旁摸了摸浩浩的臉蛋,滑溜溜的,就像看到了小時候的白月,卻又比白月壯一些。
「就這樣吧!他們做白家的孩子就好,不過浩浩,以後然然就是你的妹妹,你可要保護好她!」
白月把孩子放在了一起,一靜一動,很好區分姐弟兩個,對於白月突然把兩個孩子的身份調換,李慧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周凱在一旁看的甚是心酸。
他怕是心裡覺得虧欠然然,才做了這麼一個決定吧,如果這樣,周凱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讓他知道白家沒了,現在他就這麼難受,等後面知道白家是因為他丟的,他又該難受成什麼樣子?
白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自從看見兩個孩子後,大多時間都是在哄孩子,對於聶星辰隻字不提,對於挨打和被威脅也隻字不提,他甚至都不敢問最近白家還好嗎?那天葛盈的話一直在他腦中回蕩,他怕真的會對白家不利。
當人受到了傷害,沒有辦法處理它的時候,就忍不住把自己封閉起來,用來逃避現實,而他現在就在麻痹自己,什麼都不管不問,就連大小便失禁,看著母親給他收拾爛攤子,都沒了以往的羞恥心,只是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