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素來自信，我倒開始好奇了，究竟是什麼人，能打敗你這份自信。讓你親手毀了自己的心血。」

「樓主……」程遠抬起頭，眼裡竟開始露出祈求的意味，他真的不能再說了，洛雲離的傀儡絲功法還算不上高深，那日能來勉強束縛住風晚之的心神看著洛雲離的樣子已是吃力至極，他若是說了什麼，牽動傀儡絲產生異樣，那洛雲離的一切打算就都白費了。

「求樓主別再問了，屬下向您保證，那個人是這世上最不會對您起歹意的，您便好生掌管著望江樓，守好千秋百代的基業，屬下與他定然護您順遂平安！」程遠將頭磕在地上，身型已然有些顫抖。

良久，他聽到身前傳來細微的走動聲，風晚之在他身旁停下，緊接著，一雙手帶著強硬的力道將他扶起。

「看守珍寶閣的沈老死了，珍寶閣暗道里全是刺客屍首，你帶著人回去查看那些刺客身上可有異狀。」

程遠垂首肅立，恭敬的應下。風晚之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身影欲言又止，終於在他要跨出屋子那一瞬叫住了他。

「阿遠，你昨晚問『這一切可是天命』，我想過了，或許我天生便身中劇毒就是天命，天命不是那麼好鬥的。若是這毒晚些發作也罷，若是不能，只希望你與那個最不會對我起歹意的人不要歸罪自己，朝代更迭也不過以百年為期，望江樓已經存在四百餘年，沒什麼是長久的。」

這話顯然已經是深思熟慮後，看淡了因果的。程遠眼眶發熱，腳步不覺慢了幾分，最終卻也不曾回頭。

兩日後，程遠帶著一份單子前來，列出了從珍寶閣暗道刺客屍首身上查出來的東西。

這些刺客身上的傷痕只有兩種，一種極不顯眼，像是被絲線勒出來的，卻深可見骨，很多刺客都是被勒斷了脖子；另一種就尋常些，是劍傷，也多是一劍封口的招式。

清點珍寶閣的結果也出來了，暗室裡層，少了一把劍，名寒光。除此之外無任何遺漏。

風晚之心中疑惑，寒光劍雖好，卻不比同室許多其他的名貴寶劍，為何那賊人只帶走了寒光，卻對其他寶劍不屑一顧。

不過暫且顧不得一把寒光，他手下的老傢伙們總算是辦了件有用處的事，辨認出了刺客身上的刺青，是安南那邊一個不入流的小幫派所獨有，為防有人栽贓，程遠還在刺客們的槽牙中找到了毒藥，這毒藥詭秘，的確是安南那裡的特點。

一般來說，刺客牙中藏著毒藥，是為被俘後自盡做的打算，可是望江樓顯然不曾注意到這些刺客，反而是被去盜竊寒光劍的人撞見，全部滅了口。

自然，風晚之或許有另一種想法，程遠卻私心裡認定是那一個人殺了所有的刺客。

……在將這張查清了一切的單子交給風晚之前一日，程遠拿著它靜坐了整整一夜。

洛雲離現在的兵器是傀儡絲，上一世的兵器……正是風晚之將他封為第一護法時相贈的寒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