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珩說完看向他，「你覺得，我該什麼時候知道？」

「不是這個意思阿珩…我…」鼻尖變紅，宋年揪著褲子布料低下了頭，「對不起阿珩，我不是故意想隱瞞你，我只是怕失去你，我…害怕。」

「你真的喜歡周華？」葉嘉珩不想為了追究這件事再讓宋年哭，選擇直接轉了方向。

宋年身子僵了僵，手指攥得更緊，但是他還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心裡有著怪異的難過。

牆上的時鐘還在滴滴答答地轉著。

宋年卻突然笑了笑，「是真的喜歡過，可是阿珩，我已經看清楚他了，他並不是真心想與我在一起…」笑容變得很諷刺，「山珍海味吃多了，總想試一點清淡的野菜，我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罷了。阿珩，我對不起你，我們分開吧，我配不上你。」

葉嘉珩安靜地聽完對方的話後，說：「你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宋年搖頭，聲線有些發顫，「他一直不願意同他家裡人說，也不願意公開，我曾經同他提到要告訴你，他也不同意。阿珩，我和他開始是在他調來我們治病的醫院後不久，也就是有三個月了。」頓了頓，宋年眼神變得難過而又堅定地看著葉嘉珩，「而我，之所以一直沒主動開口告訴你，是因為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疙瘩和疑問，我不確定，阿珩，你是否對我有像對戀人那樣的喜歡。」

葉嘉珩愣住，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宋年。

「我喜歡過你，至少在遇到周華以前。」宋年努力保持自己的微笑，「年少時便是如此，只不過我覺得配不上你。後來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只有你了，我承認，我是因為害怕你不要我才提出打交往，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同意，阿珩，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開心，有多福祉，甚至覺得，這不幸的日子裡，終於有了期待，可是…接下來的幾年裡，阿珩，我痛苦過，孤獨過，也迷茫著，因為，我覺得你好像，並沒有把我當戀人，我陷入了很長的苦悶，但卻始終不敢去問你，害怕戳破這層窗戶紙後，是我們徹底的決裂。你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畢竟我們現在只有彼此相依為命。後來遇到了周華，我…沒有正式談過戀愛，人傻眼盲。阿珩，這就是一切，對不起。」

葉嘉珩眼睛閃了閃，由空茫的平靜帶上了幾分柔和，「小年，有些事，確實是我沒有處理好。」那時候他們的生活很難，能好好活下去就不錯了，他整日掙扎在生活的疾苦裡，有很多事就給疏忽了，「小年，我想，我的確沒有把你當戀人，我們更像是家人，是彼此的依靠，但這份情誼也很珍貴。」他本來就打算，他們這樣相伴到老也好，「既然現在已經說清楚了，那我們的戀人身份，便不作數了小年，但我們始終是家人。當年葉家經歷了那麼大的事，小年，沒有你，我想我有可能也撐不過來。我希望你福祉，希望你能過得好，所以如果你遇上你覺得對的那個人，我會祝福你。只不過周華不行，我想你也明白。」

「我明白，阿珩，對不起…」宋年徹底哭出了聲，「我不是故意要這樣…」

「有些事說開就好。」葉嘉珩抬頭看了看錶，「時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好。」宋年把眼淚擦幹凈，「阿珩，我也希望你能夠福祉，那個高中同學…」

「早點休息吧。」葉嘉珩顯然不願意多談。

宋年只得起身回房間，背過葉嘉珩時，他的神色變得很複雜。

陳南喜歡阿珩毋庸置疑，那麼阿珩麼？

阿珩如果也喜歡對方，自己該怎麼辦？畢竟現在，周華那裡…他確實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但是…

…

陳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鏡昏昏欲睡時，陳南才回來。

孫子的臉色有多差，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可是陳老太太也沒有多問，只是叮囑幾句就去睡了。

沒有什麼聲響，可她就是知道陳南一夜沒睡。

第二日起來時，陳南眼中布滿了血絲，但他仍然努力撐起微笑，把陳老太太扶坐在沙發上，握著老太太的手說：「奶奶，我想去療養院住一段時間，所以我先把你送回我四叔那裡好不好？」

「小南為什麼要去療養院？」陳老太太問，「生病了嗎？」

陳南舔了舔唇，低下頭穩了下心神之後，才繼續說：「最近情緒不太穩定，不去療養院住一住，奶奶，我害怕我又發瘋，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不管怎樣，他需要先冷靜一下。

「不該做的事？」陳老太太眯了眯眼，眼角的紋路更深了，怕是自己忍不住又再一次出格傷害到葉嘉珩吧。

「您放心，不會再像前面那樣，出來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知道您會心疼的。」

「好，小南，一切以自己的身體為重。」陳老太太沒有多說，很容易就答應了。

陳南去給老太太收拾衣服，陳老太太撐著拐杖，臉色又心疼又凝重。

…

金玉堂好不容易想學一門手藝調酒之時，就接到自己父母的電話。

「什麼！？」重重放下酒杯，金玉堂瞪大了眼睛，「你們去陳家談我和陳若言的親事？媽，你們是不是瘋了啊。」

那邊金母的聲音傳來，「瘋了？你媽我聰明著呢，陳總多好啊，人又俊又有錢，看上去溫而爾雅是個窩心人，你媽我很滿意這個alpha！兒子，這是你二十多年以來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了。」

金玉堂氣得翻了個白眼，「媽，陳若言多大了，三十六七了，您兒子我可才二十三啊！這是要幹什麼！」

「我尋思著這差得也不多啊，而且他年長，就更會心疼你。玉堂，我和你爸一直寵著你，這次可不能再任由你任性了，這次的親事，你來陳家也好不來也罷，反正我和你爸一定拍板！更何況兒子，你自己被別人標記了你還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