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楚南辭做出下一步反應，顧北歸兜里的手機先響了，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個不能掛的電話，無奈的跟楚南辭示意了一下，走去了陽台。

楚南辭歪頭看著顧北歸的背影，腳無意識的晃蕩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我有事，去小白那裡一趟，你們結束了給我發消息，我再回來。」蘇銘朗將手機揣進兜里，事情都做完了，再在這裡就多餘了。

蘇銘朗走時體貼的帶上了門，寢室里瞬間只剩下兩人，關上的陽台門只模糊的傳來顧北歸的說話聲音，具體聽不清在說什麼。

楚南辭走向顧北歸，拉開了陽台門，聽到聲響，顧北歸回身看來，手上的電話依舊沒掛。

靜靜的看著楚南辭走到自己面前，顧北歸無聲的問怎麼了？

楚南辭只是上前摟住顧北歸的脖子，將人埋進顧北歸的懷裡，輕微踮起腳尖，微涼的唇瓣擦過顧北歸的臉頰，不經意般，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顧北歸楞了下，抬手揉了揉楚南辭的腦袋，任由人整個塞在自己懷裡，深吸了口氣，試圖壓制那亂了的心跳。

「喂，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顧北歸才回過神來，「哦，老師你說什麼？」

「我說晚會的開幕由你和學弟合奏《序夜》。」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老師再見。」顧北歸完全沒聽進去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是胡亂應了幾句就掛斷電話，然後低頭問懷裡的人，「怎麼啦，這麼大人還跟學長撒嬌？」

「學長說的……不包括可以撒嬌嗎？」楚南辭抬頭看顧北歸，一臉單純的提問。

顧北歸挑眉，忍不住低頭想親了親楚南辭的額頭，卻在即將碰到之時將人腦袋按進懷裡，恨不得將人直接揉碎進懷裡，抱起來雖然不是特別軟但香香的。

緩了一會兒，顧北歸才聲音暗啞的說:「可以，你只管跟學長撒嬌，在學長懷裡打滾學長都受得住。」這哄騙小孩子的語氣，是真把楚南辭當作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

起碼楚南辭聽到了，顧北歸那慌亂的心跳，感覺到顧北歸揉過頸間顫抖的手，細之又細的動作卻暴露了一切。

在這之前，楚南辭一直以為顧北歸是個直男，初三時，他們莫名組過一段時間CP。

當他又一次路過顧北歸班級門口的時候，正巧聽到簡非在和顧北歸說話，CP什麼的，簡非話還沒說完，顧北歸就打斷了他，說了句:「CP什麼的敬謝不敏，還是個男的，閑的吧？」

後面兩人聊了什麼，楚南辭都沒聽，只覺得腦袋一陣轟鳴，顧北歸的一句話讓他感受到窒息般的難過。

悲傷彷彿是潮水，將楚南辭從頭到尾淹沒，無法掙扎只能溺斃。

那之後，楚南辭避開了和顧北歸正面相見的機會，只遠遠的看著，進行著一場無聲、無望的暗戀。

「好了好了，撒嬌時間結束，進去吧，外面挺冷的。」顧北歸輕拍了拍楚南辭的背。

楚南辭這才鬆開了手，現在才反應過來害臊，紅著耳朵退開了。

「國小弟會談鋼琴嗎？」

「……」楚南辭沉默了，抬頭要點，突然又搖搖頭。

顧北歸看出了楚南辭故意藏拙也不拆穿，接著開口轉移話題，「那應該就你們班言子謙了，我前面看見他拿著序夜的琴譜。」

「學長是要和他合奏嗎？」

剛才兩人抱在一起，楚南辭聽到了也很正常，顧北歸也沒打算隱瞞，點點頭，「不知道他鋼琴彈的怎麼樣，我很久沒和人合奏了，看來的好好磨合一下了。」

「學長彈小提琴和他合奏嗎？」

「嗯，明天開始訓練，你要和我一起去旁聽學習嗎，顧老師，包教包會！」說著，顧北歸還眨了眨眼。

「那拜託……顧老師了！」楚南辭說的很慢，顧老師三個字又刻意咬重了些，撩的顧北歸七上八下的。

「顧老師晚上要睡這嗎？」又接著問道。

「不了，顧老師自己有宿舍，往上走幾步也就到了。」顧北歸想，他又不是真柳下惠，撩一撩還勉強能忍，撩完再睡一張床，他怕他會犯法啊！

這可真是太折磨人了，好吃都遞到嘴邊還得往外推，君子二字舍他其誰？

夜晚降臨，月色低垂。

白日昇平，暮色四合。

顧北歸早早就出現在高一的教室門口，與楚南辭打了個照面，抬手打招呼。

楚南辭忍不住勾唇，很克制的微笑，但眼底卻灑滿星光。

可顧北歸還沒等來楚南辭，先迎來了言子謙，言子謙抱著琴譜，很驚喜顧北歸的到來，「學長，我還想說我們音樂教室見呢，沒想到你直接過來找我啦，我好開心！」

「額……」顧北歸尷尬的笑了笑，他背著小提琴確實容易被人誤會，可是吧，他該怎麼告訴眼前這個人，他不是來等他的呢？

「學長。」楚南辭徑直走了過來，「你來早了，我還想回宿舍放東西呢。」

嫻熟的動作，親昵的語氣，言子謙瞬間就明白過來，顧北歸來不是找他的。

「不用放宿舍，我幫你背。」顧北歸從楚南辭肩頭拿過書包，感嘆了下，「你這裡面塞了什麼，這麼重？」

「書。」楚南辭接過顧北歸的琴盒，「晚上作業有點多。」

「不懂……嗯，多用手機查查。」本來想說來找學長，想了下，自己補習都靠的是人國小弟，哪好意思說這話，連忙改口。

「楚南辭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練習嗎？你也會樂器嗎？鋼琴還是小提琴？」

「不會，但是學長會教我。」楚南辭淡淡的說著，言語間透露著炫耀。

「真好，學長，我也可以跟你學小提琴嗎，老師說你小提琴彈的特別特別好，我可崇拜了！」

顧北歸回頭看了眼言子謙，對著他期待的目光，笑道:「藝術晚會在即，以後有機會我再教你。」

「……好吧。」言子謙神色遺憾，但沒一會就振作起來，快步走到顧北歸左邊，跟他聊起了《序夜》的各種技巧問題。

楚南辭站在顧北歸的右邊，只聽著兩人聊天，沒有插嘴，兩人聊的熱烈……

路上，顧北歸突然伸手將楚南辭拉到中間，旁邊一輛腳踏車擦過，若不是顧北歸動作快，楚南辭這時該撞上了。

「注意看路，你這手可是畫畫的，一會要是撞傷了不怕留後遺症啊？」顧北歸抓著楚南辭微涼的手，就怕人等下又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