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當然感受到了，聽著對方故作訓斥的話語，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揚起了唇角，低頭看著許臣頭頂的發旋，眼裡的溫柔幾乎要將人溺斃。

許臣揉完了一隻腿，又拿起瓶子往手心倒了點藥酒，一抬頭就看見男人正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看。

那目光太過深情，許臣心裡有些許彆扭羞澀，還是故意板著臉：「盯著我做什麼？跪傻了不成？」

「不是，看我家小臣看傻了。」孔森看著他。

許臣臉一熱：「別以為說好聽的我就不生氣了。」

孔森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說好聽的我家小臣也不會生氣，畢竟他這麼好，你說對不對？」

許臣聽著他的話，想氣，最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人真的是隔一段時間就耍一次無賴……

「說吧，好好的為什麼突然來那一招，別說你腿軟沒站穩啊。」許臣低著頭繼續給人揉著膝蓋，開口問道。

孔森看著他輕柔的動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盒子，抿了抿唇。

許臣半天聽不見男人的聲音，就想抬起頭看一眼，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盒子懟在自己面前，裡面一枚鑲著碎鑽的圓環靜靜地躺在其中。

許臣：「……」

心跳一點一點的加速，最後像是被裝上了馬達一般，飛快跳動。許臣獃獃地看著面前的盒子，整個人都已經僵住了。

他還蹲在地上，兩手沾滿了藥酒，微微瞪大的雙眼盛滿了震驚，還有無措，他看著面前的盒子，目光機械地往上移，看著孔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他不敢說話，生怕一出聲，心臟就會從嗓子眼裡「咕嘟」掉了出來。

孔森看著蹲在地上的人，抬手摸了摸鼻子，組織著語言：「那啥，我剛才，是想單膝跪地想你求婚來著，只不過緊張了點……」

「你說你沒怎麼想，可是我想了的，」孔森看著面無表情的人，沉聲開口道：「我在醫院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我想和你結婚，無比的想，想有一個屬於我們兩人的家……」

「本來是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對你說這些，可是我想早一點把你定下來……」孔森說到這裡，見地上的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心裡漸漸地開始慌了起來，拿著盒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許臣就看著戒指上細碎的光芒上下左右的亂晃。

「臣臣……你別不說話啊……給我個反應……」孔森看著他，神情帶著些許無措，許臣回過神來，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的人，將他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底，總覺得，要是自己再不說話，對方就會哭起來了。

「你……」他張了張嘴，聲音澀然，「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孔森：「啊……嗯……你同意嗎？」

許臣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依然存在，不是他在做夢，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微微紅了眼眶，唇角卻忍不住的上揚：他好像又發現了男人的另一面。

想著他在自己面前雙膝跪下的那一幕，他既好笑又心疼，更多的卻是甜蜜。

「哪有人像你這樣求婚的。」許臣看著他笑。

先是跟磕頭一樣，現在直接就將戒指懟到他面前了，他手上甚至還有沒幹透的藥酒。

孔森又摸了摸鼻子：「這不第一次，沒經驗……」他說著悄悄看了一眼許臣，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想了想，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伸手將許臣從地上拉了起來，握住他的肩膀將他轉向面對自己，最後，左腿往後一退，右腿往下彎，標準的單膝跪地。

發青的膝蓋磕在地板上，男人咬了咬牙，面色不顯，微微抬起頭看著他面前的許臣，然後雙手捧著手中的盒子舉至對方面前。

「許臣，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嗎？」

不是「嫁給我」，而是「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嗎」，許臣低頭看著他，目光猩紅。

他知道，他會愛面前的男人一輩子，直到永遠，其實若是兩人真心相愛，那一紙證書並不是多麼的重要，他已經想過，兩人就只羊一直在一起，挺好的。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男人會跪在他面前，舉著那枚盛著所有情意的戒指，神情溫柔而又真摯的問他，願不願意成為他的伴侶。

許臣抿著唇，眼底淚光閃爍，卻倔強地讓它停留在眼眶，他看著地上的男人，緩緩伸出自己沾滿藥酒的手，無言地和孔森對視。

孔森：「……」

「還不給我戴上嗎？」許臣看著他獃獃的樣子，吸了吸鼻子，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孔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聽清楚對方說得話時，略微狹長的眼睛微微睜大，他控制不住地揚起唇角，小心翼翼地捧著許臣的手，拿出戒指，緩慢而又鄭重地將它套進對方的無名指。

戒指在手指上固定的那一瞬間，許臣聽見了自己心裡花開的聲音。

戒指戴好後，孔森看著眼前纖長骨節分明的手，忍不住低頭，在對方戴戒指的手指上輕輕落下一吻。

唇瓣相貼的地方升騰起了一陣灼熱的溫度，許臣手指微微蜷縮。

孔森笑了笑，站起來伸手將人抱進懷裡，聞著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滿足地在他肩頭蹭了蹭，像一隻溫馴的大狗，他說：「戴上我的戒指，這輩子就都是我的人了，別想跑。」

許臣聽著他低沉呢喃的話語，彎了彎唇角，淚水終究還是從眼角滑落，他用力回抱住眼前的男人，重重地點了點頭：「不跑。」

已經是未婚夫夫的兩人抱著在卧室膩歪了許久，最後還是激動過後情緒平復下來的孔森受不了那陣刺鼻的藥酒喂，鬆開懷裡的人催促著對方趕緊去洗澡，當然，最後他自己也進去了，兩人在浴室里赤裸相對。

孔森將赤條條的人抵在牆面上狠狠地欺負，解鎖了好幾種新姿勢，微微饜足後才抱著人出了浴室，然後仗著自己膝蓋受傷，來了個臍橙。

等到鳴金收兵的時候，許臣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