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一陣猛烈的抽痛，江景年差點坐不住，蔥白的手指攪動著毛衣，指節用力到泛白，卻隱忍著沒有發出口申吟。

他緩緩抬頭，看了一眼程厲和葉舒朗，紅了眼睛，卻說不出一句話。

心口細細密密的疼痛越來越讓他不能忽視，肚子也一直墜痛，江景年聽著程家父母和程厲的吵鬧聲，抱著肚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江景年蒼白著臉，對程家父母鞠了一個躬，肚子卻壓迫著胯骨差點直不起腰。

「爸，媽，對不起。」

「小年你這是幹什麼，是程厲做錯了事你怎麼還說對不起了。」

肚子越來越痛，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不規律，江景年看了一眼程厲，眼角的淚痣灼得血紅，讓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他的程厲目光一頓，不知道江景年想要幹什麼。

「程厲，我們……離婚吧……就算是放過我了……」

一個人挺了這麼久真的太累了，也不願意繼續在程家父母面前粉飾太平了。

程厲沒想到江景年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了，剛準備開口說好就看到那個剛剛答應了他離婚的男人抱著肚子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身下蔓延了一片血紅。

程厲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留那麼多的血，第一次見到那麼多血的時候，是在一場車禍中。

那個時候自己年輕氣盛，惹了不少的麻煩，麻煩多了，就總有那麼幾個人想要了自己的命。

那天他出門辦事，剛出公司門口的時候，就有一輛車向自己飛馳而來，眼看就要撞向自己的時候，卻突然有另外一輛車，在他面前別了過去。

他沒死，只是被車尾甩了一下，短暫的暈眩了幾分鐘，開車幫自己擋住了沖向自己車輛的那個人，卻生死不明。

因為等他回過神來，車上已經沒有人了，車上全是那個人流出來的一灘一灘的血。

等他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卻告訴他那個人已經轉院了，而且不知道去的什麼地方。

那是他第一次離死亡那麼近，卻被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擋住了自己通向死亡的路？

他心煩意亂的回到家，平時總是會做好飯菜為他亮著一盞燈他一回來就會迎接上去的那個男人卻不在家裡。

隨手將公文包丟在地上，程厲癱倒在沙發上，腦子裡面全部都是那個救了自己的人，絲毫沒有考慮過他的妻子去哪裡了。

更準確的來說，他根本不在乎，江景年去了哪裡。

他不在自己面前晃悠，還落得清靜。

後來葉舒朗回來了，帶了一身的傷，頭上還纏著滲血的紗布。

他對他說：「程厲，要不是我，你就真的要被人給撞死了。」

他緊緊地抱住了因為自己結婚離別了兩年的葉舒朗，第一次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兩個月後，江景年回來了，坐在輪椅上，只說是自己出去玩的時候摔下了山，腰斷了。

或許是為了不想麻煩他，江景年還給自己請了一個護工照顧自己的日常起居，全程沒有麻煩過程厲一次。

程厲每天一下班就和葉舒朗待在一起，只有父母去自己家裡的時候才回趟家，和江景年來一次激烈的床x事。

他看著江景年紅著眼睛亞著嗓子隱忍呻·/吟，心裡就有一種懲罰的kuai感。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江景年居然懷孕了。

因為這件事情葉舒朗還和自己鬧了好久的彆扭，程厲就越來越忽略在家裡等著自己的那個男人了。

他每次回家都會看著江景年的肚子越來越大，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好像越來越瘦了，望向自己的目光也越來越戀戀不捨，又摻雜著讓他煩厭的情愫。

他不喜歡江景年，程厲想。

那個人總是像個女人一樣守在家裡，那個人總是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眼言聽計從，那個人總是……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有些愛意對於自己來說太過於沉重，於是人們下意識地就會選擇逃避，刻意忽略。

程厲裝作看不到江景年的愛，蒙頭和葉舒朗談著戀愛，卻好多次都會夢見江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