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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畫之是雲不是月

    娘親~~ 我不是你娘親 那你是誰? 我也許是你未來的夫君 她是一隻半妖小雲雀,他是六界僅存的重明鳥。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以為的兄弟情,卻演變成了不一樣的情感。 是日久生情,還是一見鍾情? 這誰也說不清楚。 我想和你拜把子。 不,我只想把你娶回家~~~ 於是乎,老牛不僅吃了嫩草,還吃了自家的窩邊草~~~

    無問篇 018 秦姬東周溯源償

    小說: 城畫之是雲不是月 作者:凤栖·九溪 字數:3282 更新時間:2020-05-10 14:21:22

    秦姬面上依舊帶著僵硬的笑容,但她的眼中卻浮現出一絲可怖的殺意。

    雲衍道:「然後呢?」

    秦姬道:「不料我隨意的一句話,東周國主真的率兵御駕親征攻打鄰國,鄰國烏幽比東周國大出幾乎一半,人口也多出許多,大家都十分不解為何他會選擇攻打烏幽國,而不是比東周國更小,也更好攻打的半夏國,但我知道,或許也只有我知道。」

    雲衍好奇道:「為什麼?」

    秦姬幽幽道:「因為……他想得到我。」

    雲衍其實還想問:「得到是什麼?」話到嘴邊卻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知道此時問出這樣的話,秦姬一定會笑她不諳世事。

    秦姬繼續道:「那一戰的結果可想而知,東周國幾乎傾舉國之力去征戰,幾十萬人出戰,歸來時,只剩下了寥寥幾萬人,一時間東周國男子驟減,國中只剩下了老弱病殘,三年間,東周國遍地都是白色的喪幡,好似除了白色,再無其他色彩。」

    雲衍瞪大眼睛吃驚道:「死了那麼多人。」

    秦姬道:「好像在一夜之間,他們將失去親人的痛苦全部轉嫁到我的身上,我成了罪魁禍首,你不覺得很可笑麼?我哪裡有錯了?我叫他們殺誰,他們真的會去將誰殺了麼?」秦姬看了看自己雙手道:「我這雙手在生前可是一條人命都沒沾過,反倒是他們。」

    秦姬眼中帶著怒氣,惡狠狠道:「他們殘害我家一十九口人命,那些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命麼?我家的人命又該誰來償還呢?」

    雲衍見秦姬情緒有些失控,又為她倒了杯酒,遞到她的手中,秦姬抓過酒杯一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雲衍道:「事事皆有因果,追根溯源的話,實在很難說到底是誰的過錯。」

    秦姬冷笑道:「東周國所有人都嘗到了失去親人的滋味,這事情,不該由國主承擔責任麼?我不過一個風塵女子,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又如何掌控別人的命運呢?」

    秦姬看到雲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輕笑著對她道:「你不必想那麼多,畢竟我所經歷的事情只是我的事情。」

    雲衍抬頭望著秦姬,她的臉好似不像最初見到的時候那般僵硬,那張臉上好像不再是冷冰冰的,好似也有了些許溫度,雲衍幽幽道:「然後呢?」

    秦姬長嘆了一口氣:「然後……然後他們就來找我算賬了,畢竟我只是個風塵女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國主。有誰會將罪責推在他的身上,或者應該說,有誰敢將罪責推到他的身上?」

    雲衍同情的看著秦姬,秦姬卻道:「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最不需要,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眼神。」

    雲衍忙道:「抱歉,姐姐,是我不好。」

    秦姬道:「不必向我道歉,以後不必這樣看我。」

    雲衍點頭道:「好。」

    秦姬繼續道:「我從沒有想過那一句幾乎是玩笑的話,卻再次改變了我的命運,東周國的國民積壓了三年的情緒終於爆發了,滿城的杜鵑花在一夜之間被踐踏摧毀,處處狼藉,而在他們的眼中我這個『罪魁禍首』更是不能放過,他們將我押解到最繁華的街市上,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個男人便可以凌辱我,是個女人就能拿我撒氣,她們用刀子,用發簪將我的身體劃得體無完膚……」

    說到這,秦姬的思緒又被帶回那個她生前最屈辱,最悲慘的時間,她的身體微微發抖,雲衍起身來到她的身後,將她輕輕擁在懷中,秦姬撫著雲衍的手臂,身體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雲衍安慰道:「姐姐,別怕,都過去了。」

    秦姬眼中含淚,搖了搖頭道:「不,還沒有結束。」

    而後她停頓了片刻,調整了一下情緒,又緩緩道:「三日三夜的屈辱後,他們將我丟進了一個盤踞著數萬條毒蛇的大坑之中,我平生最怕蛇,看見那麼多蛇在我的身邊來回的爬著,他們冰冷的身體碰觸到我的傷口,他們吐著信子,直到現在我的耳邊還時長響著嘶嘶的聲響,我清楚的感覺到,他們一點點撕咬我的身體,我的血肉一點點從身體上脫落。」

    雲衍皺著眉,她不忍心在聽下去了,她從未想到,面前這個看似平淡如水的女鬼,生前竟然遭遇過這般痛苦的經歷。

    秦姬繼續道:「我在想,這不是毒蛇麼?不是咬一口很快就能死去了麼,可為什麼他們咬我後,我的腦子卻越來越清晰,每一次疼痛我都能那麼清楚的感受到,我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回蕩在這個東周國,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我看著自己被咬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我在想,為什麼我被凌辱折磨至此,卻還沒有死。」

    雲衍眼中的淚一滴滴的落下,秦姬笑著道:「雲衍,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不必這樣難過。」

    雲衍道:「姐姐,若我能早些認識你就好了,我定不會讓你受到這般痛苦和屈辱。」

    秦姬道:「其實這件事情十分荒唐,起因不過是我的一句玩笑話,而最荒謬的最可笑的是世人皆不知道,心心念念為了我的東周國主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我的模樣。我竟為了這一系列的荒唐,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

    雲衍道:「難道你沒有向他們解釋過麼?」

    秦姬苦笑道:「解釋又有什麼用,又有誰會相信呢?在他們的口中,我不過是死得其所罷了。」

    雲衍道:「後來呢?」

    秦姬停頓了片刻,又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杯酒,緩緩道:「後來,我死了,其實我早就死了,只是我的魂魄還未離開我的身體,所以我還能感受到死前的痛苦,我一直在自己的屍身旁,看著那些蛇將我一點點吃掉。」

    雲衍道:「後來呢?」

    秦姬道:「後來?」她又笑了笑:「我被帶到冥府,我生前死的太慘,體無完膚,然後我成了畫皮鬼,可以用畫皮來粉飾原來的模樣,我成了厲鬼後自是惹不下這口氣,不知是我運氣太好,還是前世積德功德多,在我慘死的半年後,東周國覆滅了,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個荒唐的國主,即使下了冥府他也沒有臉面來見我一次。」

    雲衍道:「沒想到姐姐你的身世這般凄慘,先前在山上唐突了姐姐,是雲衍不好。」

    秦姬看著客棧外的天,外面依舊漆黑一片,她輕嘆道:「我還是第一次對人說起這段往事,在冥界我也是有名號的,說起秦姬來,有幾個不怕的。」

    雲衍道:「那,姐姐有想過轉世投胎麼?」

    秦姬笑了笑,手指在杯身上摩挲著:「我一世過得已經夠苦了,做鬼沒什麼不好的,你看。」

    說著秦姬將腰中別著的笛子拿了出來道:「你看這笛子,乃是兩百多年前,一位高僧送我的,名為白骨笛。」

    雲衍道:「白骨笛?」

    秦姬道:「是,白骨笛,這笛子是用高僧的腿骨製成的,收集一百個生人的骨灰,將他打磨,而後他便能通靈,若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都可以透過這隻骨笛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雲衍道:「這麼厲害呀,我一直以為你手中的是玉笛呢,原來是骨笛。」

    秦姬繼續道:「若說做鬼不好的一點就是不能長時間呆在日頭下,否則我們的皮膚是會被灼傷的,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就連菩薩都下凡歷劫了,還和個女鬼糾纏不清,若說不好,他又如何捨得放棄高位呢,只是最後卻不得善終,兩個人雙雙沉了忘川。」

    雲衍不知秦姬為何會突然提起這為菩薩的事情,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想她也許只是感慨吧。

    一妖一鬼坐在桌前聊了半夜,桌上的蠟燭已經燒盡,燈芯最後掙扎著晃動了一下還是熄滅了,留下一縷淡淡的青煙。客棧內陷入了一片黑暗,雲衍只覺得身邊好似有股涼氣掠過,而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雲衍睜開眼睛,視線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楚,她這才看清,現在的自己身處一片昏暗之中,身下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她一動身體,身下的草便發出輕微的響動聲。

    她身處一個很小的房間,周圍還捆著幾個人,其實他還不確定旁邊的幾個到底是人還是什麼東西,暫且認定他們是人吧。雲衍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被捆在身後,身邊的幾人也是如此,手被捆了起來,嘴上和眼睛上都蒙著黑布,聽到雲衍這裡有了動靜,其中一個年輕男子模樣的人口中嗚嗚的喊著,好像在說什麼似的。

    雲衍看著他,努力的蹭到他的身邊,為他解了手上的束縛,那男子隨後將附在眼睛和口中的布條去掉,隨即一個俊朗的年輕男子的形象出現在雲衍的面前,他快速的將雲衍的手解開,笑著對她道:「謝謝這位仁兄。」

    雲衍微笑著點頭回應。

    年輕男子道:「我叫若劫,天黑時候本想著進來投宿,沒想到一覺醒來就被他們捆在了這裡。這是家黑店,黑店呀。」

    雲衍微微一笑道:「不是黑店,而是冥店。」

    若劫一臉吃驚的模樣:「黑店,白店我見過,冥店是什麼?」

    雲衍一臉無奈解釋道:「冥店,就是冥界之人開的店,俗稱『鬼店。』」

    若劫這才恍然大悟,他不耐煩的將額前的一縷髮絲拂在腦後,可是連續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他幹脆不在管額前的髮絲:「原來是鬼店啊,我說呢,這荒山野嶺,怎麼會有客棧呢,從一進門就覺得陰森森的,那個招呼客人的小二你見了麼,那人長得可真是丑。」

    若劫一個人嘀嘀咕咕了半天,雲衍覺得平日里自己的話已經夠多了,此時見到若劫,她覺得自己真是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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