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淞只覺腦袋轟隆一聲炸開。

車窗映出了他眼下驚愣的神情，遲淞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吃醋了』這幾個字，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樣，不自覺喃喃：「我吃醋了我吃醋了……」

沉戊：「……啊？」

他連忙反應過來，搖頭道：「不不不，不是我，啊，誰吃醋了？」

沉戊：「……」

電話那端的沉戊嘆了口氣，瞧見遲淞這反應，好似還沒從他話里反應過來，原先的那一絲氣憤立馬消失不見，他放軟了聲調：「遲淞，我沒有開玩笑，我很認真。」

遲淞不自覺屏住了呼吸，認真的聽那邊的人道：

「你可能不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沉戊的聲音很輕柔，傳到他耳畔時甚至讓他耳朵有些發癢，他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這般進展，因沉戊的這兩句話，只覺自己身處雲端，還能聽見心臟怦然跳動的聲音。

沉戊喜歡他？

這、這怎麼可能呢？

遲淞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就又聽見沉戊問他：「你現在知道了嗎？」

他張了張嘴，不過腦子的道了一聲：「不、不太清楚。」

遲淞說完就後悔了，他生怕自己扛了這一句那邊的人就順著反悔，正想說些什麼來抵消這句話時，又聽見那邊鄭重的道：「我喜歡你。」

遲淞好似明白了機關的開啟方式。

他試探道：「我還是不太清楚。」

那邊便又傳來沉戊的聲音：「我喜歡你。」

遲淞確定了這件事，心裡滿是喜悅。他彷彿能聽見自己心臟支撐不住自己的快樂，不堪重負瘋狂跳動的聲音。

他忍不住彎了彎唇，又按響了開關：「嗯…我還是不太明白。」

如果換做其他問題，一般來說沉戊到這個時候已經隱隱有些不耐煩了，會有些無奈又頭疼的再將答案告訴他一遍，而後威脅的盯他一眼，說一句『懂了就不要裝傻』，或者『再不懂我就給你報個班慢慢學』。

遲淞也明白不能把人逗狠了。

他就等著沉戊嘆息一聲，而後告訴對方他知道了，順便表明他的心意。

但他只等來了沉戊的又一句認真的『我喜歡你』。

剎那間，遲淞眼眶一熱。

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愛意終於破土而出，那些克制、壓抑的鎖終於被他親手打開。

遲淞像是永不疲憊的和他玩著這個遊戲：

「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

「再來一遍。」

「我喜歡你。」

「還想聽。」

「我喜歡你。」

他終於滿足。

「我知道。」遲淞頓了頓：「我也喜歡你。」

——對你的愛，橫跨了兩個世界。

他看著車窗外飛速往後移動的景象，算著還有多久回到酒店，算著算著，忍不住笑了一聲：「怎麼辦，還有半個小時，我好想現在就見到你。」

沉戊聽見，輕吟了幾秒，而後掛斷了電話。

遲淞愣了愣，正想問是怎麼了，下一秒，微信的視頻彈窗就跳了出來。

他帶上耳機接通視頻的一瞬，就看著熒幕上的人笑道：「你在下一秒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