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活動居然是成全了他？」落花燈嘖嘖兩聲，「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會玩。」

「你自己也沒大幾歲嘛。」大漠孤煙吐槽道。

「嘿嘿，那可不一樣。」落花燈懶洋洋地搭著大漠孤煙的肩膀，「你看，肆水頂多二十齣頭，如歌不超過二十二歲，人家才是真的年輕啊！」

大漠孤煙戳了戳落花燈的臉，「你呀。」

屠九拉著時玖喝酒，他喝得豪爽，時玖也不甘示弱。然而遊戲里的酒量和現實中並不是一個概念，最後還是時玖敗下陣來。不過這傢伙依舊不服輸地嚷著「再來」「我還能喝」。不過好在幫會駐地里有房間，甚至因為幫會走精簡路線，導致客房比人多。

屠九貢獻的一堆酒派上了用場，好幾位都喝到直接去客房裡睡覺了。他們一副難得一醉的樣子，弄得落花燈也不好意思說「我這裡準備了醒酒藥」。

畢竟在遊戲里喝醉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還能享受到喝醉的感覺，明早起來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人難免有想醉一醉，放鬆、發泄一下的時候。

煙花放到最後，落花燈只覺得有種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的感覺。就算知道這隻是錯覺也還是忍不住捏了捏後頸。

隨即，一雙手溫柔地幫他按捏起了肩頸。落花燈舒服地哼唧了兩聲，算了算時間覺得現在現實里也該是深夜了。

放煙花的使命從如歌開始，到古街舊巷結束，中間轉了好幾手。如歌早就拐了肆水到一邊去單獨玩耍了，很快就有人有樣學樣地拉了人一邊獨處去了。最後剩下幾個孤家寡人面面相覷，想了想決定湊一起，來，喝吧。

古街舊巷有點惆悵。他是想約步搖的，然而步搖跟荔荔荔枝聊得開心，旁人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插不進去，也只好作罷了。

落花燈最後還是決定下線休息，叫上大漠孤煙一起。

兩人從遊戲里出來已經後半夜一點了，都是飢腸轆轆。紀顏朗眼巴巴地看向戚聲。

戚聲沒辦法，只好去廚房找點吃的。現做菜是不肯的，只掰了四個雞蛋，炒了兩大碗飯。

紀顏朗想趴在廚房門口看得，然而戚聲的出租屋是開放性廚房，沒有門可給他趴。於是紀顏朗挺高的個子就戳在牆邊挨著雪櫃站著，看著戚聲有種兩眼放光的感覺。

戚聲回頭瞟了他一眼，「站著幹嘛？自己找凳子放桌子坐下，筷子擺好，還都等我伺候嗎？」

紀顏朗摸摸鼻子，從摺疊桌里抽出兩個凳子，把摺疊桌打開，從筷籠子里拿了兩雙筷子——一共只有兩雙，還包括剛才戚聲打雞蛋用的。等他都放好了，戚聲的蛋炒飯也出鍋了。

紀顏朗乖巧地坐在桌邊，仰頭看著戚聲，回味戚聲剛才那一眼。兇巴巴的，又不是

戚聲哭笑不得，「阿直啊，你到底看我做什麼？」

紀顏朗試探著說：「你這樣有種……人妻的感覺。」

戚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還差兔耳，兔耳顯人妻。」

紀顏朗腦補了一下，想到了兔耳的另一種意味。除了溫良持家顯人妻，也意味著成熟和性感。

紀顏朗眨巴眨巴眼睛，假裝自己沒想什麼有的沒的。戚聲已經坐下開始吃飯了。

風捲殘雲般的，兩分鐘後戚聲放下了筷子。

紀顏朗看了看戚聲的空碗，看了看自己才扒了兩口的飯，愣了一下。

「你吃你的啊。」戚聲坐著沒動，看向紀顏朗，一副準備坐著陪他吃飯的架勢。

「那麼餓嗎？」紀顏朗艱難地找到了話語。

戚聲笑了下，「我最巔峰的速度在上學的時候，距離上課五分鐘的時候我才接到外賣，室友說他給我計時了，我一分鐘吃完的，吃完就衝去上課了。」

「居然不是在醫院上班的時候？」

「在醫院要兩分鐘的。」戚聲一本正經地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紀顏朗無奈地笑笑，「現在總該學會慢點了吧。」

「一般情況下，為了對得起我做飯的時間。所以盡量慢點。」戚聲托著下巴，斜了紀顏朗一眼，「快吃你的飯吧。」

「遵命。」

紀顏朗吃完了飯，自覺去刷鍋洗碗。戚聲燒了熱水晾上，安靜地坐在桌邊摩挲著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洗好了，我們睡覺？」紀顏朗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我是說……嗯……」

「確實很晚了。」戚聲打了個哈欠，「睡吧睡吧，明個帶你出去玩。」這語氣聽起來就像哄小孩子的。

床只有一張，戚聲不是沒想過打個地鋪，然而考慮到自己連打地鋪的東西都沒有——被只有兩床，薄的一床厚的一床。隨意他就故作鎮定地和紀顏朗分享了半張床。

反正已經確定關係了，沒必要再多矯情。就算早上起來擦槍走火了，也是正常的。戚聲這樣想著，放心地睡了。

倒是紀顏朗有些失眠。

出租屋原來沒有窗簾，戚聲也沒掛。紀顏朗看著窗外沉默著假裝睡了，聽見身後的呼吸聲逐漸歸於平穩才翻過身來看著戚聲。

借著一點月光，他看著戚聲睡得毫無防備的臉。那雙桃花眼閉起來的時候，這張臉的光彩也淡了幾分。

紀顏朗試探著伸手碰了下戚聲的睫毛。他的睫毛又長又翹，即使閉著眼睛也像蝴蝶的翅膀似的。

他見過戚聲笑臉迎人、和和氣氣的樣子，也見過他裝得兇巴巴地瞪人的樣子，紀顏朗只覺得他可愛，卻也好奇他真的生氣的時候的樣子。不過他不想真的看見——戚聲上次生氣還是在醫院因為老師被職業醫鬧推搡摔倒的時候。

戚聲脾氣很好，惹到他動手也夠狠。想到這，紀顏朗笑了起來。他看著戚聲睡熟之後就開始試圖把被角捲起來抱進懷裡，推測他應該是有抱著東西睡覺的習慣，於是大膽地湊了過去，準備給戚聲當個人肉抱枕。

紀顏朗的算盤打得不錯，可行性也很高，早上醒來看見纏在自己身上的戚聲也覺得心情愉快，只是動一下才發現胳膊腿都麻。

戚聲起來抹了把臉，調侃道：「呦，不敢動了？是不是應該趁機欺負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