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軲轆軲轆。。。軲轆軲轆。。。」

邊緣處圓滑的小茶盤在黑暗中立著滾得四平八穩。

平滑的盤邊與地板接觸所發出的類似木頭輪子的聲響在黑暗中突顯的異常。

雲驚華警惕的向前挪動燭台，好讓那滾動的盤子能一直納入光照之中。

橙黃的微光追隨著那快要隱於黑暗中的盤子。

門縫內，雲驚華艱難的辨別著盤子的走向、方位，眼尖如他，此刻也被這窄小的縫隙和晃動的燭光折騰得夠嗆。

他一邊分神注視著快要和地面接近的盤子，一邊留心廊道外是否有其他動靜。

忽然，只聽一聲「咔嚓」響，原先宛若一個快要剎車的陀螺似的盤子被一隻還沒人巴掌大的小木手擊碎了。

雲驚華極為機警的往裡縮了縮身子，手都已貼上門了，可還未見有哪個娃娃進那黃澄澄的光圈裡。

他把目光從那一地的碎片上收回，倚著門框半蹲著仰看周止琛。

「它們好像真看不見，只能靠聽。」，雲驚華將剛剛看到的告訴了周止琛，末了又檢討了這麼一句。

「你確定？」，這個遊戲可不能復活，出於謹慎，周止琛還需確定一次。

「它都進光圈了可還只是把盤子擊碎，對燭台置若未聞，要麼它是真瞎，要麼那就是他的陷阱。」

說話間，雲驚華已從地上戰起，重新在茶幾上拿了個小碟，打算再次試探。

*

又一個瓷碟圓潤的滾到了光圈內，這次雲驚華用得手勁比上次小很多，瓷碟一路軲轆，正好轉到了光圈的中心。

雲驚華躲在門縫內，屏氣凝神的看著不斷在地上回彈旋轉的瓷碟，靜靜的等待著它身首異處的畫面。

依舊是被一擊擊碎，只不過上次是手掌，這次是拳頭，上次是紳士行動，這次是淑女行動。

他小心的把門縫拉大一指寬，看得十釐清楚，那娃娃是怎麼對小瓷碟痛下殺手的，只是這次那支燭台依舊筆直的站立在這廊道中，毫髮無傷。

「它們真的沒有視覺，剛剛都是亮光處了，依舊只擊碎盤子。」

雲驚華站直了身體，看向周止琛，用眼神詢問他出不出去。

「等多拿幾個蠟燭再走。」

周止琛半舉著伸出食指的左手，示意雲驚華稍等，自己則吹滅了幾個長短不一的蠟燭塞在了不大的衣兜里。

「以備不時之需，走吧。」，他拍了拍鼓囔囔的口袋，故意慢雲驚華一步走在了後方。

雲驚華自然看出了他心裡的小九九，只是沒有出聲，就這麼隨他去了。

不急，這仇得慢慢報才好，一下子結束了那才叫無趣。

雲驚華轉動黃銅把手，在即將開門前，撇頭詭譎莫測的看了周止琛一眼。

*

他緩慢的拉開面前這扇過於陳舊的木門，小心的連吱呀聲都不曾發出。

在大小足夠一個成年男人出入後，雲驚華就停止了拉動，他看也不看後方的周止琛，抬腳就進入了自己放在廊道上的蠟燭的光暈內。

燃燒得正旺的蠟燭隨著他的動作搖曳著橙燦燦的火苗，盡職盡責的為主人圈出了一片安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