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依舊天氣沉悶，原本想著的雷雨一時之間並沒有落下，只有沉悶的空氣，讓人覺得呼吸都壓抑，出了都城後的郊外，便是連風都沒有。

太女府那一眾安排「野食」離開的人也算是熟門熟路，很快便離開了都城，來到了都城郊外。

這一眾人行事迅速，絲毫不懈怠，直到天色蒙蒙亮時，方才在一處楚曄不識得的荒郊野外短暫休息。

荒郊野外，雜草叢生，蔥蔥鬱郁的樹木在此時蒙蒙亮的天中更顯陰森。

楚曄不清楚這群人是怎麼對待「野食」，又是將人送往何處，所以只能領著卓玉躲在蔥鬱的荒草之後，靜靜的注視著從太女府出來的那群人，等待著。

她不知道晏懷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跟隨著這群人。

相比較楚曄對於晏懷死亡的好奇，那麼隨著她蹲身在草叢裡頭的卓玉，對於自家主子偷偷的跟隨這麼一群無關緊要的人，更是納悶的摸不著頭腦。

明明是每月都會發生的事情，自家主子，為何這次要特立獨行的跟隨呢？

但楚曄不說，她作為下人的，便也不敢提，只能隨著自家主子。

天色蒙亮，六月的天，荒野叢中蚊蟲是特別的多，只是蹲了一會便讓楚曄有些待不住，蒙了半面的眉頭直皺，心情大是不悅，只是即便如此，她依然還是沒動，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麼一群人。

護送「野食」離開的人也許是因為已經出了都城的關係，這群人一改之前的悶不做聲，反而是休息著，一邊交談說著話。

對話內容，無非便是，將作為「野食」的男人送往何處，又能從誰手裡得了什麼好處。

當然，這些楚曄並不在意，就如同此時從這些人口中，得到了以前那些「野食」的下場一樣。

很多時候，人命並不值錢，就算是因她而起的也是一樣，世間富貴貧窮，不平之事十有八九，可沒功夫讓人去感慨，同情。

蚊蟲透過了衣衫叮咬著人，讓人感覺瘙癢難耐，卓玉出身死士，對於這等小痛小癢自然看不入眼，但她此時依然覺得冷汗直冒，無他，只因為同樣被蚊蟲叮咬的主子，雖說一動不動的忍受了，但那冷氣已經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後退三尺。

說實在話，卓玉可從未見過自家主子，受過這等苦楚。

猶豫了幾番，自認為是個好下屬的卓玉便打算小聲開口，為自家主子排憂解難。

可還不等她說什麼，卻猛然聽見了短暫慘叫，而後荒地裡頭便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安靜。

此時的安靜，卻是連一點人聲，一點人氣都沒了的安靜，唯有風吹拂著樹稍帶來了「沙沙」聲響。

因為是跟蹤，所以楚曄帶著卓玉蹲的草叢有些遠。

此時的卓玉回了神，隨即便瞧見，她們原本追蹤的那群人，一個不剩的橫屍於地，悄無聲息。

而殺死她們的人，在此時也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挺挺的站在了屍體旁。

那是五個同她們一樣，身著黑衣的蒙面人，看身影走勢便知是些個練家子，且武功不弱，不但如此，卓玉還在這些人身上瞧出了一些熟悉的氣息。

卓玉乃是死士出生，後被派遣到了楚曄這太女身邊，慢慢再成了能夠見光的侍衛，但對於很多事情，她依然秉承著死士的作風。

而如今在這荒郊野外殺人的這些，和她可是同類呢！

思及至此，卓玉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自家主子，卻只見楚曄好似知道她的疑惑一般，伸手擋於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那眸子中是隱隱的寒意。

卓玉沉默了，靜靜觀察著遠處的情景，想來，也許自家主子，等的就是這群人。

那廂殺了人的黑衣人，沒有出多餘的聲，而是徑直衝著被安放在一旁，雖然醒著，卻依然被困的晏懷走去，而後在卓玉驚訝的神色中，五人同時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