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搖車牌

小胡買下第一套房後，就把戶口從家裡遷了出來，自己一人一戶。

我曾經問他，要是家裡也拆遷了，他不就沒份了。

小胡嘲笑我目光短淺，並對普及他家鄉征地的價格，果斷打消了我佔便宜的心理。

我說，原來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是杭州，小胡讓我再加上杭州郊區。

總之，有了杭州戶口之後，不差錢的小胡就開始了搖車牌的辛酸經歷。

車牌這東西，我以前沒在乎過，現在也……沒在乎。

直到小胡跟我吐槽他每次都失敗，快三四年也沒搖到。

我於是問我爸，車牌很難搖嗎？

我爸說，怎麼，想買車了，我說沒。反正結果是我家只要我不買車的話，他倆有輛車足夠了。

小胡也是擰巴，明明有人拍賣車牌，就是不買，非得自己搖。說捨不得花冤枉錢。

他的冤枉錢花得還少了？光買件衣服就花一萬多。

我說這怎麼能叫冤枉錢呢，買了就能買車了。然後就去新家住也可以開車上班。

小胡以此斷定我是想趕他走，跳上沙發就撓我的癢癢，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不管我怎麼解釋都不聽。

直到我答應他明天早上做他喜歡的番茄酸湯麵，才終於逃脫魔爪。

所以小胡搖不到車牌是有原因的，就這人品，不配有車。

八、凌晨五點

事情是這樣的，我這個人其實挺宅，社交圈子也小，除了同學發小，出版社幾個同事，再多也沒有了。

所以我喝酒的機會少，要喝也是在家裡喝喝自己釀的酒。

但小胡不一樣。

每次做完一個項目，他們組好像就必須出去喝一頓大酒，沒日沒夜那種。

小胡說這是因為他組長特愛喝酒，我看他組長禿得挺快。

這讓崇尚養生學的我極度厭煩。

某天早上五點，我被電話炸醒。一般小胡過了12點不回來，我手機就不靜音了，如果他加班的話，我是不會被吵的。就怕他在外面喝了酒回不來。

我簡直是個絕世好房東。

打了車去他們唱K的地方，這幫程式猿像傻子似的站在路邊，鬼哭狼嚎。

我讓司機等等我，然後直接沖著小胡過去。

我想我臉上一定是困意與怒意的混合狀態。

這傢伙認出了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笑得憨憨的，「路路，你來接我啦。路路，路路……」

我氣得七竅生煙，冷笑：「老子現在恨不得直接送你去火葬場，一把火把你燒幹凈。」

他的同事還在插科打諢，其中一個說的話，讓我呆在原地，他說，老胡，這就是你家路路啊，老子還以為天天叫你媳婦兒呢！

他麼老子是他爸爸！

要擱媳婦，早八百年離婚了！

我拽著小胡上了計程車，其他人關我屁事，我睡夢中被驚醒還要跑出來接個醉鬼，耐心已經一再突破極限了。

回去的路上，小胡靠在我的肩膀，一直喊著「路路、路路」，氣噴我脖子上癢得要命，我懶得搭理他。

他是項目做完可以休息了，我呢，我三個小時後還上班呢！

不行，我要漲房租！愛租不租，不租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