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直到天亮還是沒有他們二人的消息。

幾人聚在海邊看著緩緩升起的日出正焦頭爛額之時，顧有阿的紙鶴飛回來了。

顧有阿伸出手讓紙鶴輕悠悠地停在在了自己的指尖。

與紙鶴對視了一會兒，喜道：「找到他們了！ 在那一頭！」 顧有阿一指海面。

可隨即她又愣住了。

「……」

「可那邊是海啊？」

顧有阿擔憂極了，不會在海底吧？

「海？那豈不是……」

眾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

「別烏鴉嘴！」

「那我們快準備船隻跟著去看看！」

幾人匆匆從跟漁人借了艘小船就出海了。陸良辰四人還有陳府的兩個隨從。

終於在天光正盛之時有些眉目了。

顧有阿的紙鶴太突然停了下來，一直在靠近礁岩的海面上盤旋。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不動了呀？」 有狐念洍有些著急。

「這……」 顧有阿也是不甚明白，「好像是說在，在海面下？」

「真的在海底？」 有狐念洍吃了一驚。

這要是在海下還有存活的幾率嗎？

陸三默放下船槳：「我下去看看。」

陸良辰：「等下。可是紙鶴飛不入海，這海下還不知是什麼光景，下去之後你怎麼找？」

有狐念洍：「要是真出事了可怎麼好……」

陸良辰：「別急，東海素有海底之城的傳聞，如聞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而且剛剛聽那些漁人們說從前也有出海打漁的人消失了一陣子又出現的。還有下去是一定要下去的，只是水下尋人需要長久的閉氣，我不識水性，三默也還尚未精通此法，怕是撐不了太久。兄弟，你們倆呢？」

兩個隨從點頭，「會的。」

有狐念洍將鞋襪一拖，「我也去！」

「有狐你？」

「我以前練過閉氣的功夫，沒問題的。」 她信誓旦旦。

「可是……」

「放心放心，我可以的。」

不顧顧有阿的阻止，有狐念洍已經開始動手捲袖子。

「……」

陸三默一把拉住她：「那我跟你一道兒去。」

有狐念洍還因為顧有阿之前的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們四人小心，兩人一起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阿囍在上面接應你們。」

「好。」

於是四人稍作準備就一同入了水，陸良辰用粗麻繩將船停靠在不遠處的礁石邊，然後和顧有阿在海面等候消息。

而事實上彌酒酒和陳故現在正在一個他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的地方。

只知道這裡是一個陰冷潮濕的洞穴，外面還都是不知何來的怪異水聲。一下一下的衝擊著洞口，就好像要淹進來似的。

頭頂有一束天光從崖壁的縫隙里穿透下來落在他們身側，倒讓這洞穴不至於完全陷入黑暗。

陳故還在沉沉的昏睡之中。

彌酒酒怎麼叫都叫不醒他，他身子微蜷打著冷顫。

也是，他們二人身上的衣物都還濕透著，也就她體熱覺得還好。不過摸著涼颼颼的倒是挺舒服的。

昨天他倆在海邊聊得好好的，流螢也抓了滿滿一竹籠。

突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再醒來就發現自己不知為什麼到了這裡。

陳故哥哥雖然昏迷不醒，但是手卻死死拽著自己的手腕，害得她沒有辦法走出洞口去看看外頭的情形。

這大概也是他們倆為什麼沒有被衝散的原因吧。

正當她努力一根根地掰開陳故的手指時，他終於有點動靜了。

「陳故哥哥！」 彌酒酒喜道。

陳故雙眸微張，「彌姑娘…… 你沒事嗎？」

「我沒事。倒是陳故哥哥你一直在抖，是不是很難受？」

陳故搖頭，支起身子，「你可有哪裡不舒服了？」

當時先被打暈的是彌酒酒，陳故便拉住她再沒有放手過，直到剛剛才被掰開。

彌酒酒莫名鼻子一酸。

「怎麼了？傷著了？」 陳故緊張道。

可誰知這話一出口，彌酒酒的眼淚珠子就簌簌地往下掉。

陳故慌了手腳，想幫她擦又不敢伸手，「別，別哭……」

「陳故哥哥，你怎麼對我那麼好……」

邊說還邊抹眼淚，那場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我嗎？」 陳故微怔，失笑道：「你是姑娘家，照顧你是應該的。」

為什麼對你好也要哭？

姑娘家可真是奇怪。

「可是我對你一點也不好，還老給你搗蛋添麻煩。」

她跟美人姐姐兩個人湊一起就沒幹什麼好事，後來又加了一個被帶跑的顧有阿。

整天留一堆爛攤子讓陳故收拾。

而且今天還是她非要去捉什麼流螢，才會遇險的。

陳故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嘴角微揚地嘆了口氣，哄道：「沒關係，你怎樣都很好。更何況你並沒有對我不好啊，最近也沒怎麼搗蛋。」

「可是如果我沒有做錯事的話他們怎麼會生氣呢？」

姑墨哥曇好哥還有小春祚他們老說自己欺負陳故哥哥，可是她沒有啊。

「……他們是誰？」 陳故看著她。

彌酒酒搖頭，滿臉真誠地看回他，「陳故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搗蛋了，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還是不要說出他們是誰了，不然陳故哥哥肯定會說他們的。

陳故笑道：「任何時候，你只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事。這樣我就能放心了。」

「陳故哥哥，今天我們倆單獨在一塊兒真的是沒辦法的，你可千萬別生氣好不好。」

想起陳故之前的囑咐，彌酒酒忙道。

陳故再一次無奈搖頭，「好，我知道了。」

彌酒酒終於放了心，點頭道，「陳故哥哥你要不要再睡會兒？休息好了我們再找出路。」

陳故「嗯」了一聲。

他確實累得很，稍稍合眼休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