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沉，但還是儘力地去保持清醒。

如果他也暈過去了，彌姑娘若是有什麼狀況他便沒辦法及時有所作為。

從好一會兒之前洞口就有天光了，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走出去看看。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彌酒酒，讓她好受些。

而彌酒酒則在陳故懷中睡得香甜，還不時吧唧下嘴，或者將摟著陳故腰的手更緊了緊。

也不知妻虞那邊有沒有在找尋他們，在這個分不清日升月落的洞穴里他實在不好判斷到底已經過了多久。

自己的這個身子倒是不要緊，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就怕彌酒酒在這裡受了陰寒之氣，日後會同他一樣落下病根。

他從前聽人說過，說女子來月事之時萬萬不可受涼。

而看彌酒酒這個反應，此次應當是初潮。只是不知道為何正巧趕在了今天這樣的情形下。

想著想著意識也開始模糊，他已經堅持了好久。終於有些撐不下去了。

而這邊的有狐念洍突然覺得自從自己下水之後似乎身體的所有關節和穴道都通了，說不出的暢快。

而且她側過頭去看陸三默，驚奇地發現他們倆的泳姿是不一樣的。

她的雙腿是併攏的，但絲毫不覺得費力，反而比陸三默游得更快。

不說她了，連陸三默都覺得吃驚她一個生活在山上的山匪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水性。

特別是當他看到有狐念洍的雙腿隱隱約約像是幻成了一尾粼艷的魚尾，更是驚詫不已。

但目前還是以找到陳故和彌酒酒為主，這事且放到以後再找機會問她吧。

突然有狐念洍興奮地指著前方一處奇異的光圈沖他搖手。

陸三默也看到了，點頭示意二人去看看。

二人到了這巨大的光圈外才發現這光圈裡竟然沒有來回巡遊的魚群，也沒有隨海水擺動的海草。

水下講不了話，兩個人只能靠眼神交流。

陸三默看有狐念洍一副要進去的樣子，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要小心。

他牽著她，就算一會兒發生什麼事他也能有個應對。

有狐念洍心中一顫，又想起了顧有阿前日同她說的話，不禁有些臉紅。

—你見過二公子還對其他人這麼好過嘛？

—你就沒想過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意你嗎？

……

難道他真的對我？現在還拉我的手……

啊怎麼辦，感覺手都要出汗了。

還好現在是在水裡他分辨不出來。

有狐念洍一邊心中小鹿亂撞一邊還是往光圈裡游去。

可是奇怪的是二人一進光圈就發現了這裡的怪異。因為他們不再能漂浮在水中，而是重重跌回到了地上。

陸三默下意識地將她護在了懷中。

自己則是又被摔又被撞。

「你還好吧？」 有狐念洍有些心虛，她沒阿囍那麼清瘦，也沒酒酒妹子那麼嬌小。

這樣一撞估計也不會很輕。

陸三默搖了搖頭，「起來。」

有狐念洍：「……」

「去洞里看看，小心一點。」

「嗯……」 有狐念洍含含糊糊地應了聲。

「你怎麼了？」

陸三默發現她今天奇怪，不知在扭捏個什麼勁。 還以為她是剛剛摔疼了。

「沒事，我們快進去吧。」

「嗯。」

二人各懷心事地摸索到了洞口。

裡面昏昏暗暗的看不真切，陸三默將有狐念洍拉到了身後，沉聲道：「別在前面。」

然後小指捏了個訣，用起了當時在那個平原的晚上使過的舉火之術。

四下頓時變得亮堂了起來。

有狐念洍看著他堅定的背影和緊緊拉著她的手，突然覺得有些甜絲絲的朦朧情緒涌了出來。

一直涌到了喉頭。

心中反反覆復出現的就是顧有阿所說的那幾句話。

她想，如果是真的……

似乎也不錯呢。

陸三默一轉頭看到的就是她這副傻笑的樣子。

奇怪道：「笑什麼呢？」 難道是中邪了？

「……」 搖頭。

陸三默：「……」 莫名其妙的。

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在洞穴光束中央緊緊「擁摟」著的那兩人。

有狐念洍：「……」

陸三默：「……」

為什麼還是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兩人對看了一眼，非常默契的一齊擋住對方的眼睛。

「別看！」

陳故聽到了動靜，緩緩抬起頭。

看到來人是他們的時候終是如釋重負。

「來……」

這是他昏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句話。

嚇得二人忙衝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