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消失）

51

「這樣就行了？」李程秀手裡捧著那個紅色的小本本，裡邊兒寫著他和邵群的名字，小心翼翼，還回不過神來，「是真的麼？是真的麼邵群？」

「是，真少見你大街上犯傻。」邵群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上車，我得先回趟公司。」

李程秀在副駕，眼角微微笑著，已經問了好幾十遍了還在問：「是真的麼？」

「是是是。」

紅綠燈口。

他又擔心地問：「……這個證不會是假的吧。」

邵群抓緊了方向盤，「胡說八道什麼。」

十分鐘後。

「……怎麼辦。」他暈暈乎乎地，轉過頭來看邵群，「我好像快不認識我們的名字了。」

邵群皺著眉：「那就睡一覺。」

「我睡不著。」

「聽會兒廣播。」

「我現在聽不進去……」

「那就先把本子放下。」

「我放不下去……」

邵群真忍不住了大聲吼他：「我再說一遍！把本子給老子放下去睡覺！別逼我在車裡咬死你！」

李程秀嚇得一顫，終於不甘不願把本子給收好，撇撇嘴，背過身面對著窗嘟囔：「你這麼吵，誰睡得著。」

「你說什麼？」邵群沒聽清，皺眉道。

李程秀抬手捂住自己耳朵，這回在心裡默默地說——

你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但沒一會兒，他還是因為過度興奮消耗體力，眼睛眯了起來。

「平時話都不會多說兩句。」邵群見他終於消停了，才瞥了他一眼，「這一上午真把我吵死了。」

52

公司里，小周見了他，尊敬道：「夫人。」

李程秀愣著看他：「什麼？」

小周：「夫人。」

夫人啊……有點不習慣……

「傻笑什麼。」邵群沖裡邊兒撇撇下巴，「書看完了麼。」

「看完了。」

「知道怎麼生孩子了？」

李程秀呆愣著看他……

還有外人在他怎麼就……

小周面無表情：「下個月的日程整理好了，您過目。」

小周：「還有醫學專家預估的發||情初期發||情癥狀產前產後注意事項以及陪產假期。」

李程秀有點接受不了這個話題，腳底下有釘子似的，蹬蹬跑進了休息室躲起來。

他抱著那本大磚頭翻了翻看。

裡面很多東西是他知道的，可是那些羞於啟齒的常識變成刻板的文字再躍然眼前，他依舊覺得害臊。

生殖腔……成結……

邵群的……

會不會……進不去……

他在這個滿是邵群氣味的房間里，看科普看得自己頭暈目眩。

邵群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趴在小床上裝死，午後三點的陽光灑在他柔軟的碎發和微蜷的手背，整個人看上去安靜又美好，還乖。

這人從今往後就真的是他一個人的，再也跑不了了。

他心裡邊兒也升起一股沉穩的安定，邵群倒在他旁邊兒，小聲把他叫醒：「秀秀？媳婦兒？睡多久了？」

李程秀動也沒有動一下，臉挨著被面，聽見邵群的聲音就不免想到那本書里寫的東西……

他應該小時候多看看的，現在就不至於變成這樣……

邵群覺得他今天整個人都不對勁，怎麼自己在外邊兒一句話沒說，他一個人呆在裡邊兒都能把自己搞得整個脖子都紅通通的？

想什麼呢腦子裡一天到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