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只是來了結這一段塵緣的，既不需要露面，也不需要跟在他身邊，更不需要照顧他，只要隱藏好，搜集齊他的靈魂，保他這一世安然度過就行。

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想守在他身邊，光明正大的看著他，保護他，就像是前一世齊裕為轉世的自己做的那樣。

所以這話他無法介面，只能緊閉著嘴唇，沉默著，什麼也不說。

好在齊裕根本不信，只是發發牢騷罷了，要不然這狗屎一般的命運和破敗的身體真的會讓他氣死。

但很顯然他剛剛情緒起伏又有點大，捂著胸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柳寒江一陣緊張，直接坐到了他身邊，半摟著齊裕，讓他多身體靠在自己懷裡，一隻手撫上他的背。

一絲絲仙力順著齊裕身體遊走，安撫梳理著齊裕破敗的身體。

齊裕的咳嗽逐漸停止了下來，抬頭對上柳寒江擔心的眼神，輕柔一笑。

「謝謝你，我好多了。」

柳寒江有些獃滯的看著齊裕的臉，一陣恍惚，和記憶中總是喜歡逗弄自己的那個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笑容有這麼好看嗎？

記憶里，總是帶著調戲和輕浮，總是不正經的叫自己「小道士」，跟在自己身後，喜歡摟摟抱抱的占自己便宜。

即便那是自己的轉世，可那也是自己，記得可是很清楚的。

記憶里，這人可是從來沒有過這種純美的笑容，那隻狡猾的狐狸臉上總是帶著調笑和戲弄。

也就是那樣，自己才看不清他的心，厭惡他，做出來一次次傷害他的事情吧？

看柳寒江盯著自己發獃，眼神空洞洞的，卻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看他，更像是透過他在看什麼別的人一樣。

沒來由的，齊裕心中一陣煩躁，用盡全力把柳寒江推到一旁，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也假了許多。

「謝謝你，我舒服了很多，外面的震動也停了，既然不是地震，那我先回房間了。」

柳寒江獃獃的看著他掙脫開自己，走回房間，下意識的握了握手，懷裡空蕩盪的，總感覺缺點什麼一樣，很空虛。

至於齊裕信不信自己的話另說，現在又沒辦法拿出實際的證據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握了握自己的手，柳寒江朝後仰靠在沙發背上，無聲的嘆了口氣。

外面的震動停止了一會，突然又變大了，震得整座屋子都在劇烈晃動，隨時有倒塌的傾向。

下一瞬間，柳寒江隨手布置的結界被打破，齊裕的驚叫聲隨之傳來。

柳寒江一驚，已如離弦之箭一般撲了過去。

開門，齊裕被一團黑氣裹在半空中，不停的掙扎，喉嚨間翻滾的濃霧死死的封住他的呼吸。

他的臉色慘白，呼吸都開始不暢了，眼睛都開始翻白了起來。

柳寒江臉色一寒，指訣一掐，仙力的金色光芒就打了過去，直接消彌了黑霧。

齊裕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被柳寒江接在懷裡。

他小心翼翼的試了試齊裕的鼻息，鬆了口氣。

好在只是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