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洗完澡出來，拿了手機過來看了一眼，微信申請添加好友的消息依然沒有透過。

而沒有透過的微信名就叫賀唯一，頭像是一頂帶著頭盔看不見臉的照片，余年從余老太太那要過來的，只可惜余年已經申請三次了，對方一直沒有透過。

——你好，我是余年。

——在嗎？我是余年。

——我是余年，今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

沒有透過申請，也沒有回覆任何信息。

「嘖！」

余年有些不耐煩，想抽煙了，摸了摸口袋沒摸著煙盒，才想起來自己早戒煙了。

其實余年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脾氣好，至少他很不喜歡這樣低聲下氣的跟人說話，若是放在以前，什麼賀唯一、唯二的，早被他拋擲腦後了，可工作這幾年，隨著奶奶的年紀越來越大，余年的性子漸漸沉穩，小脾氣都被收斂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讓他耍小性子、沒有人能讓他為所欲為。

余年靠在窗前，掙扎著要不要幹脆別戒煙了，吃喝嫖賭他一樣不沾，就只抽個煙而已，一點也不過分吧？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余年的來電沒有鈴聲，嗡嗡嗡的只有震動。

余年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他的國中同學卓誠打來的。

余年接了電話：「喂？你回來了？」

卓誠大學畢業後就去了大城市打拚，如今已然是一家公司的高層，工作忙碌，他也很少有機會能回江潭，但只要每次回來，不管多晚都會第一時間告知余年他回來了。

卓誠電話里回道：「回來了，傍晚剛到，怎麼樣，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余年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快十二點了，照理說他這位高中班導，此時此刻最好是能洗臉刷牙、上床睡覺，為明日養精蓄銳，可今日他實在心情有點低迷，沒猶豫多久就同意了。

「地址發我。」

卓誠也十分詫異，電話里驚訝道：「你居然同意了？」

余年一隻手開始解睡衣的扣子，傲慢的語氣回了一句：「少廢話！」

卓誠電話里呵呵笑了起來，余年幹脆掛了電話，雙手換衣服，衣服換好之後再去看手機，卓誠已經發來了地址，余年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家酒吧，余年挑了挑眉，拿起錢包和鑰匙便出門了。

半個小時後，余年將自己的小毛驢停在深藍酒吧的路邊，推開酒吧大門的那一剎那，一路蟲鳴蛙叫的寂靜瞬間被鼎沸的音樂聲沖刷殆盡，余年下意識想捂耳朵，就見坐在離門口不遠的卓誠，從座位上站起身朝他招手。

「余年，這邊。」

余年將車鑰匙塞進褲兜里，朝卓誠走了過去。

見卓誠桌前已經空了好幾個酒杯，余年在他旁邊坐下，挑眉道：「借酒消愁？」

「什麼？」卓誠似乎沒聽清。

余年又朝他靠近了些，重複問了一遍：「我說你借酒消愁。」

卓誠又往前湊了湊：「你說什麼？」

余年看著近在尺咫的臉，冷哼一聲道：「我說後會無期。」

說完起身就走，卓誠忙雙手拉住他胳膊，一身西裝革履，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臉朝余年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行不行？余年，你就原諒我吧，我今天……今天實在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才故意逗你玩。」

「你心情不好就逗我？我是你養的寵物嗎？」

卓誠心道：倒也不用你當寵物，當我的人就行了。

不過這話，他這輩子也只敢藏心裡了。

而余年嘴上這麼說，卻還是坐了回去，卓誠請他喝酒，余年推開了，找來服務生，要了一杯蘇打水。

服務生看著余年，不確定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禁止未成年人入內。」

卓誠當即沒忍住，噗嗤一聲樂的不行，余年咬著牙道：「我成年了，麻煩給我一杯蘇打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