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星星
小說: 二十億歲男友 作者:江暗 字數:2130 更新時間:2019-04-26 22:51:51
「做什麼?」
「做你。」
「胡鬧,給我睡覺。」江繼山的聲音沉暗,儼然是個為弟弟操心的哥哥。
「做完就可以睡了。」應遇初囂張的話剛說完,感覺屁股被打了一下。
「快睡。」
這一打不得了,把應遇初自虐的根給牽上來了,迷醉著眼:「啊,江,好舒服,你再打我一下……」
「……」江繼山那個悔啊。
「親愛的,我開玩笑的。」應遇初最喜歡他這樣無可奈何的表情,忍不住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附身想去親他,雙唇僅距離五公分。
「馬上睡覺。」江繼山聲音已經十分冷肅了。
旖旎風光蕩然無存。
「……」應遇初只好作出委屈的模樣,從他身上翻下來。
越想越憤憤不平:「你不問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經歷了什麼,就只會擺一張臭臉……」想了想覺得罪證不夠多,又添了一句:「還打我……」
江繼山似乎不為所動,應遇初便翻過身背對著他,恨不能表達完整的情緒,只好哼一聲。
這個時候江繼山才從他身上看到了一點少年人該有的小情緒,沒有那些壓抑的東西。
他被逗笑了,把應遇初纖細的身體撈進來,按在懷裡:「乖。」
應遇初不說話,緊閉的雙眸顯出月牙的弧度,聽見江繼山說了一句:「阿四,要愛自己,才能愛別人。」
什麼亂七八糟。
應遇初心想著,靈魂已經沉靜下來,漸漸入睡。窗外的煙火是一閃而逝的虛幻,擦亮黑夜。
煙花一夜不滅,江繼山睜著眼睛一夜無眠。
天將亮時,江繼山下床洗漱,換上衣服,出門時,冷風呼嘯。
煙花還不肯歇,在灰濛蒙的天邊看著他。
路燈亮著,他準備環著花園外那條幽靜的馬路跑十公里。
應遇初穿著毛絨拖鞋噔噔噔跑下樓,褲腿有點長,裹著腳跟,差點沒跌在樓梯上,打開門,寒風呼啦撲面而來,正看見江繼山的背影在路燈下。
背後猛的撲上一個東西壓著他,讓江繼山踉蹌了一步,及時穩住身形,雙手環住背上人的膝彎。
「去哪?」應遇初很不滿他一清早就「不告而別」,勒著他的脖頸,像挾持人質的歹徒。
「去晨跑。」江繼山停下腳步:「太冷了,你去穿件衣服。」他知道讓應遇初回去睡覺是不可能了。
應遇初趴在他背上:「我不冷。」
江繼山彎膝把他放下來,脫下自己的針織毛衣,應遇初穿著有點大,但足夠暖和。曙光和夜色融合,少年的鼻子有點紅,眼睛明亮。
長發被鎖進毛衣領口內,江繼山伸手幫他把頭髮攏出來,順便撥了兩下散開,他肯定應遇初是沒有梳頭。
對了,自己的房間沒有梳子。江繼山想到這裡,有些好笑。
應遇初問他笑什麼。
「以前在森林裡,每次你的頭髮被枝葉纏住,我都要把樹枝砍斷,你那個時候抓著頭髮直問我好了沒,疼的快掉眼淚了。」江繼山信步而走,彷彿越過時光天塹,目光落在那片遙遠森林中。
應遇初有些發愣,那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
想起那個時候,江繼山便覺得這該是個多麼可愛的小傢伙,但他又不免生出遺憾來,這種遺憾在於預見到少年的一生註定是風雨疊加的光芒,而自己能幫助他的未必有多少。
「小小的阿四就是很可愛。」江繼山回頭,看著發愣的人:「走吧,我們跑到廣場那邊再回來。」
應遇初追上兩步:「我要你背我。」這要求來的莫名其妙,符合他的性格。
也不等江繼山反應,按住肩膀,重新躍上他背部:「開始吧。」
就當作負重訓練好了,江繼山這麼想。
他步伐很穩,速度不變,長年正規嚴格的訓練讓跑步姿勢十分漂亮和健康。
天邊的煙花漸漸稀少,薄薄的日光落在兩旁屋檐積雪上,土窩裡的單身狗耷拉著耳朵,偶爾吠兩聲。
實在太舒服,一定是江繼山身上的負離子太多,應遇初舒服的都快睡著了,江繼山用腦袋打他的額頭:「阿四,醒醒。」
應遇初才睜開惺忪的眼睛,天已經亮了許多,看見近在咫尺的江繼山的側臉,湊上去親了一口,摟緊他的脖子繼續睡。
「……」江繼山不敢再跑,怕背上的人半路掉下去,背著他往家裡慢慢走。
回到家,正值江父江母提著行李箱準備出門。
「阿初這孩子怎麼了?生病了?」母親驚訝道。
「沒事,睡著了而已。」江繼山問:「你們要出遠門?」
「阿山啊,爸爸媽媽要去馬爾地夫過年假,這幾天你要帶阿初好好玩玩。」徐苗菱穿著漂亮的衣服,笑容燦爛,挽著江琅的手。
見到應遇初身上的毛衣,江琅皺著眉,直覺大事不妙,兒子對任何人事物都持有自己的距離尺寸,但他對應遇初確實很不一樣。
「江繼山,我想你是個有分寸有擔當的人。」江琅面容嚴肅。
「是。」江繼山明白父親的意思。
徐苗菱打了丈夫一下:「咱們兒子的人品還用你操心嗎?」
江琅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江繼山在玄關處給他們讓道,反正他家爸媽每次都要過二人世界。
徐苗菱臨走前還囑咐他把應遇初叫起來吃早餐。
江繼山想起了在美國那個曾經給他們兩張美元的黑皮膚女人,自己就像應遇初的哥哥。
他真希望自己是哥哥,那樣就有很多義務幫弟弟做很多事,可惜他不是。
早餐是粥和南方的一種腌制小菜,酸鹹的,應遇初沒吃過這種風味十足的農家菜,挺好吃的,重要的是有人給他夾菜。
吃完把碗一推,摸著江繼山的肚子,幽幽道:「江,我記起來你肚子里還有我的血肉呢……」
江繼山生平第一次被噎到了,一粒米在喉管里不上不下,彎腰咳得一臉紅。
「孕吐了?」應遇初訝然的抓住他肩膀,調戲他:「我親你一下,就好了。」
江繼山抬手巴住他的臉:「……我好了。」
應遇初的唇就吻在他手心,感覺有什麼阻礙了唇瓣與肌膚的觸碰。抓住他的手,發現那裡有一顆痣,饒有興緻:「聽說手心有痣,是抓住星星的人。」
有趣的說法,江繼山挑起一道眉:「算命還說這是天煞孤星。」
應遇初批評他:「庸俗。」
江繼山被逗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