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懷胎六個月。

六個月他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孩子在裡面轉動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太窄的關係，有時候孩子在裡頭轉個身就讓若言挺難受的。

最近的軒轅殤很忙，一天下來也只有下午的空檔能見著他，晚上處理好事情回來若言已經睡了，雖然若言也有想過去他處理事情的地方找他，但每一次在外面看的時候軒轅殤不是在議事就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若言只好離開了等軒轅殤什麼時候有空了再來。

不過他倒不是沒事情做，他依舊替百姓處理那些爭吵不休的小事，每次解決完一件事情就特別的有成就感。

因為見到軒轅殤的時間少了，他經常就跟笙允、卿蝶和琥珀聊天，把每次處理百姓的事情遇到有趣的故事告訴他們，反正軒轅殤又不在，他沒人可以說。

長時間相處下來琥珀倒也不怕若言了，心裡有的只是尊敬。

貓咪和央央相處的算和諧，央央很喜歡它，但貓咪對他不理不睬的不過總算沒有撓它。

軒轅殤也想見若言，他心裡壓力也挺大的，源源不絕的事情都往他這裡來，似乎又像從前那樣脾火爆了起來，動不動就遷怒於人，也只有在看見若言以後才會平復下脾氣，而大臣們也曉得了那些比較棘手的事情還是說出來會讓皇上發怒的事情必須等到皇上下午跟皇後見面聊天後才上報比較好，至少皇上的心情是比較好的。

今天的軒轅殤也是忙到很晚才回到寢宮，寢室里總是會有一盞燈，那是若言給他留的燈，若言等不了那麼晚，大概是加上還有孩子的關係，人也比較容易累，他通常用過了晚膳沒多久就睡了。

軒轅殤習慣性的去看了他一眼，看他熟睡的模樣忍不住在他額上親了一口，然後順手給他掖上被子才去沐浴幹凈。

熟練的把人往自己懷裡帶，若言依舊沒有醒來，不過有些不舒服的掙了掙。軒轅殤擔心弄得他不舒服，稍微把人鬆開了一些，想起他肚子里的孩子，不禁伸手撫摸了他的肚皮。

他記得若言告訴過他有時候會有些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只要翻個身還是動了動了就會感覺得到。有時候夜裡若言會醒過來，軒轅殤也知道，但一般上若言醒了沒多久又會翻個身繼續睡。

因為太擔心的關係，他每一個月都定時往蕭東奎那裡送信，信里清楚的寫著若言的各種狀況，雖然太後和太醫都說這樣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但軒轅殤還是推說著，說不定若言因為是男兒身的關係而有些不同，堅持每一個月都給蕭東奎送信。

蕭東奎看著也有些好笑，每一個月都會收到軒轅殤發來的信，每一封信都很長，細細的寫著若言的狀況，只差沒有把一天打了幾個嗝，打了幾次噴嚏也寫進信里了。

固然如此，蕭東奎還是仔細的看完了他的信，認真的回覆了每一個問題以及狀況，交代了軒轅殤該做什麼注意什麼，該給他吃些什麼東西，並且對軒轅殤再三保證會在若言的孩子出來前的半個月到達希列。

「哼唔……」若言忽然難受的發出一聲哼，軒轅殤回過神來，緊張的看著他問，「怎麼了？若言肚子還好嗎？沒事吧？」

若言大概也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軒轅殤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疼……」他輕撫肚子，大概是肚子裡面的軒轅瀟又在踢他了吧。

「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軒轅殤比若言還要緊張，然後看見若言也沒有再回應他的話，大概又是睡著了，不忍心把他叫醒，也沒有把太醫傳過來，想起若言跟他說過軒轅瀟偶爾會翻身或者踢他，況且在蕭東奎送來的信里也寫了，這些狀況很正常，不必太過擔心，有空的話就跟肚子里的孩子說說話，畢竟久了的話孩子可以認得自己爹的聲音。

軒轅殤想起最近他都沒有時間好好的跟若言說話，更何況是肚子里的孩子，說不定完全不記得自己還有另外一個爹的事情了。

他看若言睡著了還是蹙著眉頭，伸手去揉了揉他的眉間，讓眉毛舒開來。

軒轅殤伸手摸了摸若言的肚子，竟然感受到了胎動，他愣了片刻，有些吃驚，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孩子在動，平時他摸的時候都不動的，這會兒摸到了不禁驚訝的差點把若言叫醒了。

這可是個生命呢，他在這之前一直有些不可置信，若言肚子里有個孩子這個事實直到現在他才能夠真正的確認。

「唔……」若言似乎有些不舒服，他睡個覺肚子里的軒轅瀟一直動來動去的。

軒轅殤大概也知道若言的不適，摸了摸肚子動的地方，低聲說，「軒轅瀟，你乖乖的別再踢了，父後是個男人還要懷著你很辛苦的，晚上就讓父後好好睡，別折騰他知道嗎。」

話畢，也不知道軒轅瀟是不是真的聽得懂，反正就不再踢了，乖乖的在裡頭不動，軒轅殤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真的聽得懂嗎？

若言其實被軒轅瀟踢了幾下醒了，但他閉著眼睛想要接下去睡，還沒睡下就聽見軒轅殤竟然在跟軒轅瀟說話，他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想，軒轅瀟還是認得自己父皇的聲音吧，而自己的聲音就更不用說了，若言天天在說話，有空就跟軒轅瀟說話。

這一晚他睡得特別好。

隔天的若言半夜沒有醒來，睡得特別好，他一看軒轅殤又不在了，心裡想著的是軒轅殤會不會太過累了，那麼晚睡又那麼早醒，重點是軒轅殤那個不時就發情的人竟然能夠一個星期多都不碰自己，他該不會沒多久就爆發了吧？

若言還是了解的他，因為沒多久他就被幾個小宮女急急叫去御書房安撫皇上了。

軒轅殤那時候是在聽上奏的事情，越聽臉色越黑，那個上奏的還不懂得看臉色，後邊的臣子都想制止他了，但沒來得及，就被軒轅殤怒斥了。

「這點小事也需朕處理！？到底什麼事能辦好？」軒轅殤猛地把面前的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外頭的宮女正好要拿瓜果送去，推來推去的沒人敢去，最後還是一個比較有閱歷的宮女硬著頭皮把東西送到虎穴去。

她進去的時候軒轅殤正在大發雷霆，東西都摔了一地，眾人都跪著讓他息怒，後來那宮女出去以後想著這不是辦法，以前皇上發起怒來必定牽連好幾個人，後果不堪設想，思來想去唯有讓皇後娘娘出面了。

雖然她們一開始不同意的，畢竟皇後娘娘有身孕，這事情也不必讓皇後娘娘出面，但聽見裡頭皇上連桌子都翻了這才急急忙忙的去找皇後娘娘。

若言悠哉悠哉的過去，一靠近真就聽見了裡頭的聲音，他在眾人期望的眼神中走到御書房大門，剛開門就看見地上一片狼藉，還有好些人跪著，然後一本書冊猛地砸在自己的腳前。他抬頭看，跟軒轅殤對上了眼，軒轅殤表情有些微愣，大概是沒想到若言會出現在門口，書冊還差點砸中了他。

「若言你怎麼來了？」軒轅殤的怒火頓時滅了一半，大概是剛剛怒火沖頂，一下子看見若言滅下了不少，一時沒有回過神，也沒有走向他。

「來看看你。」若言看著滿地的東西也想像的到剛剛的場景，他擺擺手讓其他人都退下，然後把地上的書冊還有一些毛筆之類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撿起來。

軒轅殤回過神看他，又對旁邊低著頭不敢吭聲的太監吼道，「沒看見娘娘在撿嗎？還不快去替他拿！？」轉眼，他對若言說話的聲音變了一個人似的，「若言別撿這些，過來這裡，別受傷了。」

若言把手上的東西全給那趕過來的太監，太監看他的眼神確是鬆了一口氣，拿著東西趕緊離開。

若言走向他，那頭剛剛發怒的獅子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若言，剛剛有沒有砸到你？嚇到了嗎？抱歉，朕只是……」

「沒事……」他抱著他，像軒轅殤平時安撫自己一樣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很累吧，就算很多事情還是得休息的。」

軒轅殤順勢把他抱緊，低頭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邊，他覺得還是若言最能讓他放鬆了。

若言轉頭看後邊門口悄悄探頭的那些侍衛宮女，揮了揮手告訴他們沒事了讓他們都下去，然後又對花棱道，「今天軒轅殤就休息了，你去安排吧。」

花棱點頭，給花藤打了一個眼色也都退下了。

軒轅殤在若言脖子上留下了一個紅印，然後抬頭看他，「回去。」

「像個孩子一樣。」若言忍不住調侃幾句，他很少看見軒轅殤這個樣子，平時塑造的高大形象跟現在的完全不搭。

「睡一會兒吧。」若言爬上了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軒轅殤過來，「你可不能累壞，這個天下還需要你呢，你累壞身子了我可不會管理朝廷的。」

軒轅殤倒是聽若言的話，若言說什麼是什麼，若言讓他睡覺他就睡覺，軒轅殤把他抱在懷裡，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溫度和氣息才平復了情緒，「你倒是會為朕操這心了。」

「畢竟我也是皇後娘娘。」若言靠在他的胸口，聽著胸膛里的心臟跳動的聲音，「睡吧睡吧，乖乖睡，我會在的。」若言隨口哄哄他，反正軒轅殤經常也是這麼哄他的。

軒轅殤有些沒好氣的一笑，低著嗓子問，「朕想做。」

「不不不，先養足睡眠，我不想你做一半睡著。」若言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這麼回應他。

「跟你做怎麼可能會睡，這麼誘人，就算連續做個幾天幾夜也行。」軒轅殤低頭親了他的頭髮，收緊了手抱著。

若言臉色都綠了，「那我可能會死。」

「開玩笑，朕怎麼可能會這樣呢？」軒轅殤閉著眼睛，他現在只想放鬆好好跟若言相處。

若言沒回應他，他想著軒轅殤確實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軒轅殤見他沒回應以為他睡了，拉好被子也閉眼假寐。

若言其實挺精神的睡不著，但他被軒轅殤抱著哪都去不了，他也說過他會在這裡的現在只好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等他醒。

這期間是有些無聊的，若言抓抓自己的手指，按來按去的一會兒又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後去摸摸軒轅殤的臉，心裡想著怎麼能這麼好看，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太不公平了。

他私心希望軒轅瀟能夠長得跟自己像一些，畢竟是自己懷的孩子當然要跟自己像了，腦袋就跟軒轅殤一樣，軒轅殤頭腦好才能當上皇帝，那麼既然軒轅瀟出生以後就是太子，自然要像軒轅殤那樣了，要是跟自己一樣那還得了，只會畫畫什麼也不會了。

他現在無聊的抱著軒轅殤不知道要幹嘛，想了想，想起了上次軒轅殤送給自己的簫，他無聊的時候吹遍吹奏著不成曲子的調，但後來吹著吹著也揣摩出了什麼，以外的聽著悅耳舒服。

當然這不能夠滿足他，若言後來又出宮去找人教他，大概是有天賦的關係，教他的老爺才教了他幾次就上手了，回去後學了幾次就熟練了。

他一直想要找個時間給軒轅殤展示展示，但軒轅殤一直都很忙，直到若言都學會了好幾首曲子了也沒能給他吹過一首。

若言翻了個身，伸手去摸床頭的櫃子，他把簫放在櫃子里了，床頭的櫃子里還有軒轅殤放著備用的劍，若言每次打開就會看見，劍鞘上有好看的花紋，他拿簫的時候總會『順手』摸一摸劍鞘的花紋。

大概是他翻身的幅度很大，軒轅殤原本睡下了但又感覺到若言轉身便睜開了眼，看若言掏了把簫出來，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若言背著軒轅殤躺著，背靠著他的胸膛，然後拉起軒轅殤的手搭在了自己腰間，似乎感覺不夠似的又往後蹭了蹭，直到緊緊貼住了軒轅殤的胸口才甘願。

軒轅殤有些忍俊不已，嘴角的笑勾心攝魂只是背對著他的若言沒看見。

「我可是學會了好幾首呢，你天天都不在。」若言忽然發話，軒轅殤以為若言知道自己醒來了便想要回答，怎知若言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沒關係，等你醒來再給你吹，笙允他們都聽了不少。」

軒轅殤頓時有些羨慕起天天跟著若言身邊的笙允了，他搭在若言的腰間，努力忍住了想要捏一捏的衝動。

若言開始吹奏，簫聲悠悠，他選了輕柔的曲子盡量不吵醒軒轅殤。

軒轅殤閉眼聆聽著，簫聲悠悠竟帶有一絲憂傷，軒轅殤這又睜開了眼看著若言的後腦勺，難道若言也難過了？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幾個星期都在忙而忽略了他呢……

一曲終，若言放下簫，然後翻了個身鑽進軒轅殤懷裡，沒看見軒轅殤趕緊閉上眼睛的畫面，只當做軒轅殤一直在睡。他抬頭看他，然後摸了摸他的臉，摸了摸那緊閉的唇，他喜歡的這個人不常笑，若言甚至沒看見過他真的開心的哈哈大笑。

手隨之移上了眼睛，這眼睛很銳利，彷彿可以看穿所有事情一樣，有時勾人勾魂，發怒起來彷彿可以殺死他所看見的一切讓人心驚害怕，情事上的時候卻是如此引人入勝，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更是柔情蜜意。

若言往上挪了挪，捧住他的臉就親上了他的唇，就只是很單純的親吻，沒有粗暴的掠奪也沒有激情深吻，淺淺的在他唇上印下。

軒轅殤微微睜眼看他，他看若言閉著眼睛這才敢放肆的盯著他看，若言的主動讓他欣喜不已。如果若言細心一些，那他大概會發現軒轅殤上揚的唇角和悄悄收緊在他腰間的手，當然，還有軒轅殤的目光。

若言吻了一口就放開了，拉拉被子把被子拉到軒轅殤的肩上，感覺有些熱又把被子踢開了一些，然後也擔心軒轅殤會熱，把他的頭髮往後撩開。

軒轅殤真快要壓抑不住自己了，但因為想看若言更多如此可愛的動作便繼續躺著，果然就看見了更多讓他心動不已的畫面。

若言睡不著，他抓了軒轅殤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低聲道，「瀟瀟，是父皇噢，父皇最近很忙都沒空『見』你。」若言說的『見』帶有別的意思，軒轅殤一開始以為只是普通的『見』，就是說說話什麼的，但若言接下來說的話讓他燃起了把對方壓下的念頭——

「真難受啊，軒轅殤可以忍耐那麼久也是奇蹟呢，以前說不要也是硬來，現在不如讓他去跟那些奏摺做啊……」

軒轅殤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個翻身就把若言壓下，當然他撐住了沒敢真的壓他，只是呼吸粗重了起來，看著若言錯愕的眼神軒轅殤笑得歡快，「朕剛才睡覺的時候想了想為什麼總睡不好，現在想明白了，果然沒做一會兒就睡不香。」

「你……」若言你了個半天最後才憋了一句，「你是不是聽見了？」他感覺丟臉得想要挖個洞埋下去。

軒轅殤揉捏著他紅彤彤的耳垂壞笑道，「沒有，朕只是夢到你了就醒來了，怎麼，你說了什麼？」

「你……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