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起什麼，徐嘉函嗤笑一聲，將眼底的譏諷強行壓了下去，轉眼間又是那個溫文爾雅送溫暖的謙謙公子。

「今晚上還要熬夜，你沒必要起這麼早。」一個長相平平無奇著灰撲工裝的小哥坐在梯子上看了眼徐嘉函，轉頭繼續掛手上的旗幟。

「習慣了。」徐嘉函把手上最後袋小籠包捆好放在一旁的箱子上，幫人扶穩梯子。

小哥垂手招呼，「釘子。」

徐嘉函連忙遞了盒釘子上去，小哥接過打開盒子，將釘子盡數裝進上衣口袋裡，隨手丟掉空了的紙盒，半站起來，伸手掏出放在褲腿兜里的鎚子，一手扶著釘子一手揮鎚子，「你好不容易才混到這步，別再回來幹了。」

「哥...」

「伯母那邊我來照顧，你不用太擔心。」

徐嘉函想告訴人，他並不是擔心這個，而是...

可他一昂頭，刺眼的陽光打在這個男人身上，只能看到個模糊不清的身形，印在他瞳孔里卻是異樣耀眼。

「下個角色定好了嗎？」

徐嘉函眨眨眼，潤掉眼裡的情緒，「陳導這部戲余哥很重視，他讓我先全心全意拍完再接其他的通告。」

他說完，小哥就沒再開口說話，他神情專註，把手裡的釘子錘的咚咚作響，一度讓徐嘉函懷疑他到底聽沒聽見自己說什麼，雖然這聽見和沒聽見區別不大就是了。

「好了。」

幾番敲敲捶捶，起起落落吵雜聲終於停息，所有的旗幟也全部訂好，小哥滿意地將鎚子裝回了褲腿兜里，轉身準備下來。

徐嘉函見狀連忙扶緊梯子，「哥你小心點。」

小哥低低應了聲，快速竄了下來，站定後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朝徐嘉函道，「我先去洗個手。」

「好。」徐嘉函乖巧答應了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發獃。

「你合同快到期了？」

徐嘉函回過神來，看著人蹲坐在不知道從哪撈來的小馬紮上，腿大開，豪放的姿勢配上他一口兩個小籠包的血盆大嘴，平平無奇的臉看上去多了層猥瑣。

徐嘉函果斷撇開頭，辣眼睛。

「問你話呢？」見徐嘉函聽見卻遲遲不回答，小哥不免有些惱怒。

「還有一年半。」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那經紀人從上半年就這麼鴿你吧？」小哥塞了兩個包子進嘴裡，口齒不清道，「好像這部戲都是你自己憑運氣自己爭來的。」

「還有，別跟我說他忙的狗屁話，他手裡除了個你前小情人，沒其他人了，他不至於忙到連個劇本都沒法給你吧？」

徐嘉函無奈，「都說他不是我的小情人，我都沒跟他處過。」

「所以...白嫖？」

徐嘉函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一口噎死，「那段時間我十天有九天半和你在一起吧？我拿什麼去女票？神交嗎？」

「誰知道你之前那做沒做過。」小哥站起身，將吃完的袋子捲成團，「考慮換家公司，反正這部戲拍完合同只有一年，捱過去就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