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小胡叫醒，跟著他出門吃了一碗桂林米粉，然後出發去找我心心念念的竹排。

小胡說要避開遊客，只能帶我去不那麼熱門的地方，也可能不是灕江，是別的江，不過景色都差不多。

這邊的水系是真的發達，好幾條江交錯縱橫，就算小胡隨便指一條跟我說是灕江我也分不出來。

無所謂，能讓我站在竹排上浪一浪就足夠了。

不得不說，有個本地人帶就是不一樣。我們開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某一條支流，兩岸有石灘和竹林，遠處也有石山，江水不寬，但勝在人少安靜。

竹排跟我想的差不多，就是掛著兩個救生圈特別丑。

撐竹排的大哥似乎也是小胡的熟人，他先教了小胡一些技巧和訣竅，就把竹排留給我們……

那意思就是，你們自己玩吧。

小胡打著赤腳站在竹排上，手裡抓著竹排的撐桿招呼我，「下來吧。」

「你確定你會？」

「你要不下來我就走了。」說著他作勢桿往岸邊一用力，我眼看著竹排離開岸邊兩米遠。

「 回來回來。」

小胡控制著竹排靠近，我抓住機會上去。這是最樸實無華的竹排，也沒有什麼遮陽棚和小椅子，站得住就站，站不住就只能蹲著或坐著了。

顯然我渴望站住但又站不住。

蹲著的姿態十分狼狽，被小胡無情嘲笑，「你像只貓蹲在那裡，情調呢，意境呢？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呢？」

不嘴賤能死麼？！

「這竹排為什麼這麼窄，我看電視上都好寬的。」我瑟瑟發抖。

「那是照顧遊客才做寬，真正的竹排講究靈活易控制，越輕便越好。有些船家還可以踩著一根竹子過江。」

「我就是一個遊客啊。」

「怎麼這麼慫，你膽子倒是大一點，坐到前面去，掉下去我也可以救你慌什麼。」

「那你別動。」

我緩緩挪到一頭，也不管褲子濕不濕了，幹脆就坐下來，兩條腿伸進水裡。江水很清涼，坐下來確實沒那麼慌了。

這條直流的水非常平緩，幾乎感受不到流動，我慢慢放鬆了，開始掏出手機咔咔一頓拍照，還錄了一段小視頻發在朋友圈裡。

「胡澤，看我這。」我稍微側了側身，把正後方撐竹排的小胡露出來，拍了一張自拍。

「一會兒你記得把照片發給我。」

「好嘞！」

一路順流往下，江面越來越寬，兩岸開始出現一些房子的時候，小胡撐著竹排靠近岸邊，停了下來。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

「辛苦辛苦，回去我來吧。」我站起來。

小胡甩甩手，顯然不信我，「你知道怎麼撐？」

「剛才你學的時候我也看了。」我躍躍欲試，搶過了撐桿。

小胡顯然不太信任我，具體表現為把我倆的手機錢包都塞進了防水袋，並且慎重地捆在了救生圈上，這架勢幹脆都不打算拍照了。

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命都捨得給你，我還不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