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姬子然剛熄燈，黑影緊抱住他。

姬子然乏累的推搡，「你不該來。」

「給本王一些時間。」

「多久。」

「兩年。」

姬子然無奈一笑，「越卿，別再這樣了，你要成親了，我也要成親了，你跟我根本不會有未來。」

慕越卿生怕他會瞬間消失在自己眼前一個，加重了抱他的力道，「姬子然，你只能屬於本王。」

「好，那你去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了。」姬子然鎮靜的說。

慕越卿抱他的手鬆了，姬子然後退了兩步，臉上布滿了苦笑，「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慕越卿面色沉了下來。

他讓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姬子然感覺這幾個月的感情就像一片枯葉，經不起任何的風浪，不用風雨的敲打，就會化為塵泥。

廢院外暗處，已經等待許久的小翠看著慕越卿離開，大吃一驚。

「你真的看到了。」姬知卉放在木桌上的手攢成了拳頭。

「嗯，小姐，千真萬確，現在該怎麼辦。」

姬知卉閉目又睜眼，因為氣憤和感覺到羞辱胸口起伏很大。「絕不能聲張出去，現在，全國上下，都知道我和越王定親了，我，我也早就已經把自己給了他，如果傳出去，我也會被毀了，最重要的是。」她眼裡充滿了野心，「娘說的對，只要越王能不負眾望成為皇上，我就是皇後，姬子然只是我成為皇後路上的一顆絆腳石，王爺絕不可能承認他。」

「那，小姐，我們就這麼算了？」察覺到姬知卉的情緒，小翠小心翼翼的詢問。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姬知卉兇狠的說，「姬子然，呵呵，本小姐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清晨，流兒伸著懶腰打開廢院的大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他緊皺眉頭強忍要吐的衝動，捏住鼻子。「誰啊，這麼沒有公德心，把糞桶扔我們這！」

為了不讓姬子然煩心，流兒只好自己清理幹凈。

「流兒，你去幹什麼了。」姬子然推開房門出來，看他剛好從外面回來。

流兒眼神躲閃的回答，「我就是到處走了走。」

話音剛落，一眾婢女每個人手裡抱著一盆衣服，趾氣高揚的走了進來，將衣服全扔向他們，流兒擋到姬子然面前。

「幹什麼你們！」

「二小姐吩咐，以後府內不養閑人，這些衣服不洗完就不準吃飯！」婢女神氣的說完，帶著人走了。

流兒簡直不敢相信，拿起地上的衣服，「這些不都是洗過的嗎！還有這些，分明都是些舊衣服了！公子，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姬子然顯得淡然多了，垂眸，「你去打水，我來洗。」

「公子！」流兒不甘心的癟嘴。

「去吧，沒事。」姬子然安撫他。

他明白這是姬知卉的報復。是自己對不起姬知卉在前，一切都是應該的。

不過顯然報復還沒結束，從清早洗到了傍晚，流兒失落的從廚房回來，帶來的只是幾個饅頭。

流兒哭著，「他們說，說廢院以後的飯菜都不會給我們留了。」

一天的累活下來，狼狽的姬子然盯著盤子里的饅頭，拿起來狼吞虎咽的就吃，不禁幾顆淚珠掉落，吃在嘴裡也是酸的厲害。

「公子，嗚嗚嗚，都是流兒不好。」

姬子然噎住，喝了口水，努力咽了下去，「既然他們這樣說了，以後我們自己做，明日，你拿著錢去外面置辦東西。」

流兒擦幹眼淚，點頭。

第二日，流兒上街買東西去了，姬子然一人在清掃小道，幸好秋日涼爽，也不算太累。

「公子。」

他尋聲看去。

柳茹君帶著包袱，窘迫的站在不遠處。

她被掃地出門了。

「我們日後既是要成親，我定是要照顧你。」姬子然給她倒了杯茶，「只是我們還未婚就同住，怕會招來閑話。」

柳茹君搖頭，「奴家不在意，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奴家什麼都願意。」

「你嫁給我，我什麼也給不了你，還會很辛苦。」姬子然不想拖累她，將剩餘的銀兩全拿了出來，「你拿著錢，尋個好人家。」

柳茹君看著錢袋，眼眶一下紅了，跪在地上，「公子莫不是嫌棄奴家。」

「不不不。」姬子然慌神，「我只是怕，怕拖累你。」

她握住姬子然的手，懇求道，「奴家真的不怕苦，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奴家什麼都能做，奴家已經回不去了，公子。」眼眶盛滿了淚水。

姬子然扶她起來，為難的再三思忖，淡笑，「嗯。」

柳茹君瞬間喜笑顏開的抱住他，「公子。」

姬子然的神情卻變得沉重起來。

柳茹君的到來，好像姬子然灰暗的生活中出現一絲陽光。廢院被她打理的很好，她會做得一手好菜，連流兒都對她讚不絕口。

「我來。」姬子然拿過她手裡的盤子，在水井旁清洗。

柳茹君急忙拿過，「這些都是婦人家做的事情，我看你房間有很多書籍，公子，你去看書吧。」

「你喜歡看書嗎。」

柳茹君歡快的點頭，「那次書香節，奴家雖沒有取得一個好名次，但倒也對上幾副詩詞來。」

他看著柳茹君知足的笑臉，心生暖流，抬手用廣袖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水，柳茹君羞怯一笑。

「喲，真是郎情妾意啊。」姬知卉走了過來，挽著慕越卿的手臂。

兩人迅速起身。

「嘖嘖嘖，還沒成親呢，就住到一塊了？」

姬子然匆匆別過和慕越卿對上的視線，淡漠的牽起柳茹君的手，「有勞姐姐操心，我和茹君很快就會成親。」

「是嘛。」姬知卉不屑的輕哼。

慕越卿的目光凝固在他們緊握的雙手上。

柳茹君及時化解尷尬，「子然，我們回去吧。」

姬子然輕聲應答，拿起地上洗好的碗盤，柳茹君似乎也在宣誓主權，挽上了姬子然的手臂，兩人邊走還邊語。

「日後我教你詩詞吧。」

「嗯，等我們成親，我希望你可以日日教我。」

這些話慕越卿挺的格外刺耳，但也沒有任何動靜。

姬知卉故意的拽了拽他，「越卿，我們也回去吧，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姬子然我就頭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