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你能借我點錢嘛……」

司文一天沒見到藍以，等他找到藍以的時候，藍以正躲在他樓下的角落裡哭，眼睛紅腫，淚痕斑斑。

司文的拳頭不自覺地緊了緊，很快又鬆開，司文俯身，蹲在了藍以的身邊。

「怎麼了？你要借多少？」

藍以抽抽噎噎。

「文哥……我奶奶生病了，要被我爸接走去看病，可是我爸現在生意失敗，身上也沒有錢，現在到處借錢給奶奶看病，我好沒用，我都沒有錢給奶奶治病。」藍以哭「」不成聲，躲進司文的懷裡顫抖著。

「別哭了，要多少，我給你。」藍以的靠近，讓司文的身體僵了僵，可還是用手遲疑地撫過藍以的後背，溫柔得安慰他。

「真的嗎？文哥，你能借我一千嗎，我下個月就還你，我保證還你。」藍以的眸子波、光粼粼，斂著讓人心疼的光。

「嗯，去我家，我給你。」

司文拉起藍以，藍以蹲了太久，腿都麻了，抽抽噎噎倒在司文的懷裡，可憐至極。

司文下意識地摟緊了藍以，風吹起了藍以的衣角，司文的手觸碰到了滾燙的皮膚，他的心臟縮了一下。

司文從他的小隔間里，拿出了藏得隱秘的盒子，裡面放著的正是一萬多的現金。

司文把所有錢都遞給了藍以。

「不！不！用不了這麼多，一千就好，一千就好了。」藍以漲紅了臉，不敢去接。

藍以一時間莫名羞愧起來，他為了借這一千撒盡了謊言，配不上司文對他的一片熱忱。

「奶奶生病了，這些錢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就拿著吧，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司文低下頭，看不清神色，將錢推向了藍以，藍以漲紅了臉拚命推拒。

司文抬頭去看，眼前的少年白嫩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漲紅臉龐的羞色掩不住他淚眼汪汪的眉目，天地間，只剩下他喘氣的呼聲。

司文如被蠱惑，握緊了藍以的手。

溫熱的大手將藍以的手覆蓋住，藍以低下頭，心亂如麻，司文剛才的眼神帶著他不敢探究的深意。

藍以匆匆拿了一千，不敢再面對司文。

走時還不忘回頭叮囑:「你的錢自己多留著點吧，這一千就夠了，我會還你的。」

司文看藍以急匆匆地消失，以為他急著回家看奶奶，將錢都收好，藏好，平復了剛才莫名的情緒，斂眉思索著要不要尋個機會去看看藍以奶奶。

藍以懷裡揣著一千的現金，一路膽戰心驚，深怕有人冒出打劫了他。

鬼鬼祟祟去了報刊亭，兌了五百的遊戲充值卡，藍以總算放下心來。

終於把錢搞到手了，今晚就是他結婚的日子，遊戲里的親朋好友都通知到位了，這時候，他要是拿不出錢來，多沒面子。

看著離得很近的飛躍網吧，藍以心虛地避開，去了遠處的網吧。

進遊戲的時候，也差不多快到了結婚的時間。

藍以豪氣地買了漂亮的禮服，在公共頻道刷喇叭慶祝自己結婚，更是給每個來參加的人都包了紅包，結婚流程選的也是最貴的。

「祝天涯和草莓天長地久！」

「大哥新婚快樂！」

公共頻道一整晚都被藍以和他的遊戲朋友刷了屏。

「老公，你對我真好。」看到這麼豪氣衝天的婚禮，筱文也不自覺地更喜歡藍以了。

「應該的。」藍以得意洋洋，早就忘了這錢是自己怎麼騙來的。

「我們見面吧，老公。」

「好啊，什麼時候？」

「下周末吧，好嗎？」

「好啊。」

一整夜，藍以都泡在了網吧里，婚禮結束又打了幾把遊戲，後來幹脆直接在網吧里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回家也來不及了，藍以索性直接去了學校。

「藍以，奶奶怎麼樣了？」看著藍以衣衫皺皺巴巴，眼眶下的青紫，司文皺起了眉頭，帶著抹不易察覺的關心。

「啊……奶奶好多了……司文，謝謝你……」藍以的目光躲躲閃閃，一時難以面對司文，他覺得羞愧。

「需要我去看看嗎？」

「啊啊啊，不用了，我爸爸已經把奶奶接走了，等奶奶好了自然就回來了。」藍以急的滿腦子都在想借口。

「好，藍以，你怎麼看上去這麼緊張？」

「哈哈，沒有啊，可能是照顧了奶奶一整夜吧。」藍以全身都羞恥地在顫抖。

「奶奶會沒事的，快回教室吧，不然該遲到了。」

「嗯嗯，那我走了。」藍以根本不敢看司文的眼睛，一溜煙就回了教室。

司文眼眸暗了暗，回了自己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