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在上面講話，前面還平和，後面震人心，一聲比一聲有氣質，嚇得沒人敢眯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站著。

只限於乖乖站好，沒人能聽進他說了些什麼，但是最後一句，各班教官帶著各自班上的學生去宿舍，休整好開始軍訓，解散！

學生們只聽見了解散二字，其他的什麼也沒聽進去。

宮舒領著他們去了宿舍，到了宿舍大門門口，有個女教官向他們走來，女教官和宮舒打招呼，打完招呼，女教官對著他們道：「各位好，我是你們的副教，霓娜，大家可以叫我霓副教！」

「霓副教好！」

「給你們十五分鐘收拾，十五分鐘後，到樓下集合！」宮舒道。

「女生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宿舍！」霓娜說完，領頭先走。

七八班的女生紛紛跟上霓娜，男生們則被宮舒帶走。

霓娜按照她們站隊的順序，各自分配到宿舍。

女生們整理的速度有點慢，幸好緊趕慢趕也趕上了，女生沒有遲到的，反觀男生，七零八散，沒有到全。

有些班級也都已經去操場集合訓練了，有教官在樓下吹哨子，喊話班上的人。

宮舒站在男生樓下，什麼也不做，慢慢等著他們。

等到他們都下來，宮舒只道：「全體都有，稍息立正！」

「向右轉，跑步到達操場！」

七八班向操場進發，到達操場，宮舒帶他們到劃分好的集合場地。

宮舒負手而立，站在他們面前，道：「男生們，你們好意思嗎？」

沒人敢出聲，宮舒輕笑一聲，「一個個大男人，還不如女生們速度，哪來那麼磨嘰的？女生們下樓十分鐘，你們才磨磨唧唧，參差不齊的下樓。女生等了你們二十分鐘，這太陽多大，連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下樓了還站的歪歪扭扭，你們是在幹什麼？扭秧歌嗎…」

遲到的男生們各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汐在心中笑笑，這就是宮舒，他一般不會發脾氣，但他不發脾氣比發脾氣還可怕。

能說得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宮舒說教好久，這大太陽下的，熱啊！

白果實在忍不住，舉手喊道：「報告！」

「講！」

「我們錯了，我們向女生，向教官道歉！」白果道。

宮舒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白果立馬道：「全體男生都有，向左轉，向女生道歉！」

男生們奇蹟般的聽話，齊齊的道句「對不起」。

他們又面向兩位教官道歉，聲音響的隔班都能聽到，紛紛望向他們。

宮舒道：「道完歉，現在我開始點人，點到的人出來，男生繞操場跑十圈！女生五圈！」

張汐和白果都知道宮舒這是準備秋後算賬。

宮舒穿過他們，挨個點人，點到的人苦不堪言。

「天，十圈啊，這麼大的操場，十圈下去我們得廢啊！」

「我們做錯了什麼，要跑十圈！」

「再也不敢遲到，太可怕了！」

「遲到的代價難以估量！」

點完男生，開始點女生，女生一臉懵，被點到的人當中就有夏紫，張汐心裡樂不可支，報應啊！

夏紫不服道：「教官，為什麼我們也要跑，我們沒遲到啊！」

宮舒斜睨了她一眼，反問道：「沒有遲到嗎？」

「沒…」夏紫突然想起學校集合的時候，她遲到了幾分鐘，她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乖乖罰跑。

宮舒對霓娜道：「霓副教，你盯著他們！在半個小時內跑完，沒跑完的名字記上！」

「是！」

宮舒這麼一點，剩下的人不多了，六十二個人到現在還剩下十幾個。

宮舒讓剩下的人站軍姿，他一眼掃去，還算標準，都是曾經軍訓過的，軍姿定然不會差到哪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張汐身上，他眉頭輕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後看向其他人。

十分鐘後，張汐額頭直冒汗，短短十分鐘，她要撐不住了。

她餘光看向其他人，沒有人向她一樣，各個都站得筆直，個別人頭上有汗，卻不如她嚴重，太陽也不是很大，時間也不是很久。

她卻感覺過了好久，視線模糊，她看到了柳韓倒在血泊之中，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柳韓死的那天，所有的感受全部回到身上，被恐懼絕望包圍。

她輕聲喃呢著柳韓的名字。

身旁的張洋，聽到張汐好像在喊什麼，她看向張汐，看到張汐整個人直抖，臉色發白。

她小聲喊了張汐，張汐沒回應她，她忙得喊宮舒，「宮教官，張汐好像不舒服！」

其他人紛紛看向張汐，柳韓白果擔心地看著張汐。

在看罰跑的宮舒聽到，轉頭看向張汐，張汐臉色白的不正常。

他趕緊上前，詢問道：「張汐，你怎麼樣了？哪兒不舒服？」

張汐還沉浸在痛苦之中，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宮舒看她很不對勁，他扶住張汐，道：「小汐，你怎麼了？」

「啊——」宮舒的觸碰，讓張汐的感覺更加真實，就像那天她在柳韓葬禮上，被人扶著，身上沒有一點力。

她突然的尖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柳韓心慌，顧不得什麼規矩，他到張汐身邊，「汐汐，你怎麼了？汐汐？」

聽到柳韓的聲音，聞到熟悉的氣息，張汐無力一笑，把眼睛閉上，她的手腳突然之間冰涼，嚇壞了柳韓，「她手怎麼這麼冰？怎麼回事？」

見她暈了過去，手腳還冰涼，宮舒趕緊道：「送醫務室，快！」

柳韓將張汐打橫抱起，宮舒也顧不得剩下的人，送他們去醫務室。

白果也擔心地跟上去，其他人看著離去的宮舒他們，三五成群，切切私語。

「誒，剛剛聽到教官喊張汐小汐，這教官和張汐什麼關係啊？」

「看樣子好像很緊張張汐，他們關係應該不淺吧！」

……

張可湊到張洋身邊，道：「姐，汐汐是怎麼了，我看她臉上沒一點顏色，白的嚇人啊！」

「不知道，剛剛聽到她一直喊柳韓的名字，那幾聲喊的我現在心裡都不舒服！」張洋也有些擔心。

張可撞了撞張洋，「姐，你可別惦記人家柳韓，他可是汐汐的男朋友！」

張洋白了她一眼，「我那是惦記他啊，就是汐汐叫柳韓的語氣太嚇人，都快讓人窒息了，好像很那什麼，反正超級我是不舒服，絕望，對就是絕望的感覺！」

她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詞，讓她打了個冷顫。

張可嫌棄道：「還絕望，你是不是幻聽了，人家小兩口好好的，哪來的絕望，你少咒人家！」

「不是，算了，應該是我幻聽了吧！」張洋蹙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