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沒有塗粉的，是天然的細膩與白皙，五官十分精緻，透著一股淡漠疏離的美，此時還有些病態。也許是眉毛比較淡，眼底的光彩便奪目起來，裡頭像是藏了夏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映著初破冰的湖面，迎風起波瀾。

鳳九天想起自己那三百多度的老瞎眼，每天要畫的兩厘米厚的妝，以及要打多層陰影的大臉，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以為女人看美男是因為好色嗎，不，她是想比美。

但是比不過，就只能好色了。

被直直看著，蘇行言漸漸低了低頭，見她逐漸露出一副苦愁模樣，又有些疑惑，不過下一刻鳳九天已經拉起了他的手腕：「走吧，天漸漸熱了，我們先回去再說。」

先前一個人是坐的轎輦，不過如今鳳九天還要帶著老黃，便換了大些的馬車，她先進去，知道蘇行言會退讓，所以幹脆拉了他上去。

她自己並無感覺，結果一上來蘇行言似乎在小心翼翼揉著手腕......

卧朝？這霸道總裁的戲碼，終於有一天發生在她的身上了？可是，對象是不是反了？

鳳九天很快認清了這個反轉，清了清嗓子，面帶愧疚道：「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這對現代人來說肯定不算什麼，但是蘇行言臉上卻有些紅暈，許久只道了一句：「沒有。」視線便移到別處去了。

為什麼現代就沒有這種一說就害羞的美男子呢？鳳九天心中嘆息，先前遇到的都是些沒有一點B數的油膩老男人，還試圖對她潛規則，還好她聰明絕頂，能反將的就反將一軍，搞不過就跑了。

......

已經是鳳九天的寢宮，鳳九天火速沖了個澡，換上便裝，再回來，蘇行言似乎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過。

「這是什麼？」鳳九天終於忍不住打開了食盒。

蘇行言雙手攥著，張了張口又頓住，猶豫片刻，這才眼神閃爍道：「這是，是我家鄉的鍋餅與辣湯，聽說陛下很愛這些味道的，那這個，應當......很爽口。」

就是胡辣湯，鳳九天自然知道，這東西就要粗糙著吃，如今用精緻的玩意兒盛起來，反而沒那個味道了。

一共三張餅，她用筷子翻了翻，夾了一個到蘇行言面前，走了兩步，突然搖頭，回來換了一個，又走到蘇行言身側。

她突然道：「北緬如今是什麼境地？我叫它將亡之國，不為過吧？」

大越皇宮內無人不知，鳳九天此人神經兮兮，別人痴傻時只會嘿嘿笑，她卻殺伐搶掠將人頭打爆。

蘇行言自然也是有準備的，不過還是忍不住慌亂，兩隻眸子幹凈又光彩奪目，如今轉來轉去，有了些水霧。

鳳九天將筷子放回食盒，好奇道：「你這樣溫和的人，總不會突然想到要來殺我吧？」

聽見一個「殺」字，蘇行言驀得站起身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嘆了口氣，突然去摸自己的袖子。

鳳九天衝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果然，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隻匕首。

「你近日見了什麼人，他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