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隊隨即又罵道，「如果不是叛軍佔據蜀地天險，關家軍早已踏平西南。」

黃欞成看著葉臨河，在那商隊提及叛軍首領齊城的名字時，葉臨河夾菜的手明顯頓了頓。

好在菜還被筷子夾著。隨即葉臨河面無表情的吃下了菜。

他嚼了幾口，又吐了出來，只道：「這菜生了。」

黃欞成一時並沒看清為何葉臨河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只是因為提到了一個齊城？

齊王的名聲。他是聽說過的。在他幼時，齊城的名氣就已貫穿東西。

那商隊還在聊天，像是在敘述自己對這場戰爭的看法。

他們是打東南而來，過蜀地和藏地交易。一路上高談闊論自己的所見所聞。

在他們的言語中，黃欞成聽見了一個陳變惡的名字。也就在這個名字出現後。

葉臨河的神情有變了。

不似聽見齊城那樣的單純不開心，更像是，一種慎重。一種單純的討厭。

如果黃欞成閱歷再大一點，年齡再高一點。就會看清這種討厭之下，還帶著的畏懼。

「你說陳變惡什麼？」葉臨河突然站起身來靠近著那商隊。

商隊走南闖北，所見之廣、所聞之盛。他們豪爽熱情，但同樣膽大心細。

葉臨河一身灰衣，他們並未注意。畢竟在茶樓里，有過路的客人時常搭著聊天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有一類人，他們即使倒在塵埃，也掩飾不掉他們身上的珠華。

商隊老闆看見葉臨河，皺了皺眉，只道說：「沒什麼。只是陳變惡回海上去了。」

這商隊老闆這話說得極有水準，東南霸主陳變惡最近已經歸海，那裡是他的老家。這是差不多每個東南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們從東南而來，自然也聽聞了此事。

只是面前這人神情怪異，讓他們一時分不清這人到底幹嘛。是陳變惡之友還是敵。

難免說話委婉眾多。

葉臨河微有片刻失神，隨即回到座位之上。

商隊吃了午飯休息了會很快就走了。

而此時葉臨河的腦袋之中，無數記憶碎片爭相打架。

莊周在數月前委婉的向他表述過陳變惡回京師。當時他在皇宮，並未在意。

只當西北邊虎沈自成去世，陳變惡難免回一次京，去探一探虛實。

半響，葉臨河終道：「原來如此。」

陳變惡不一定是回去探虛實，他探的不是沈自成的虛實，探的是虢子姬的虛實。

大軍出征時，帶了眾多人馬。其中更是包括熟悉水軍的水師。

蜀地確實臨河，這確實會讓人忘記這些水軍的真正用處。

虢子姬啊虢子姬。心思如此深測。

那麼自從他一回來，虢子姬問他說要西域的地圖，亦不過就是障眼法。

讓他以為虢子姬重在西域。

而關雨山此次故意被安排沒有和關騰一起，恐怕，這又是計劃之中的事情了。

而他被虢子姬指令和關雨山一起出發。

虢子姬在這背後，下著一盤更大的棋。

半響，葉臨河慢慢開始飲食。

黃欞成看著葉臨河從最初的愣神又慢慢恢復神情，只慢慢道：「這菜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