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澤有些動搖，「什麼事情都可以嗎？」

「當然。」

「如果你反悔怎麼辦？」

「只要是我定下的誓言，絕對不會反悔。」

他搖搖頭，「我不信。」

「如果你不相信……」S一邊緩步走過來，一邊解開黑色襯衫的紐扣，在終於浮出雲霧的月光下，那露出的胸膛白皙而結實，薄薄的肌肉分布得十分均勻，隨著動作越往下，就看到了隱藏在布料之下的腹肌……

這時耳畔響起了一道讓人幾乎徹底淪陷的聲音：「我今晚就證明給你看。」

「你想知道未來的你會創造出什麼，對吧？」他微微抬起頭，眼神清明，冷冷地直視著面前的人的雙眼，「K？」

任靖琪的瞳孔突然瘋狂地顫抖了起來，吃痛了一聲緊緊捂住臉往後退，不得不跪倒在地上發出呻1吟，他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激烈，有點被嚇到了，趕忙上前去想要看看怎麼回事，卻發現對方突然停了下來，他察覺到不對勁，腳步也跟著停住了。

月亮那慘白黯淡的光線打在面前的人的身上，四周的空氣感覺產生了些微的變化，他感覺有點難以呼吸，迎面而來一股洶湧的壓迫感迅速向他襲來，迫使他想要後退，身體卻完全動彈不得。

「他們這次找到了一個很聰明的人。」

這道低沉的聲音帶著玩味，又飽含著強大的自信，以及居高臨下掌控一切的氣息。雖然聽著不像是任靖琪發出來的聲音，但這裡確實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面前的人慢慢站起來，光線只照亮了對方的側臉，那是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的臉，一張完全揣測不出任何情緒的臉。

如果說之前見到的三位人格能感受得到並不是屬於這副身體，那麼現在這位人格……簡直就是完全融入到這副身體裡面，哪怕只是一個眨眼、一個笑容、一個動作，就自然得像是另一個人。

對方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叫袁雨澤？」

這是從未來到過去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黑客K，這個傳說中的神秘人物，曾經還懷疑過是否有這個人的存在，是不是遊戲公司的營銷手段什麼的。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感覺沒有任何事情是對方辦不到的——他有這樣的直覺。

「……是。」

K插著褲袋緩步走到他面前，那襯衫的扣子還沒扣上，就這麼鬆鬆垮垮地敞開著，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讓他有點渾身不自在起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

然而對方並沒有靠得很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微微傾前身，那雙眼睛咄咄逼人地盯著他，「你能告訴我，未來的我，都做了些什麼嗎？」

那強大的氣場差點讓他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咬住了舌頭，刺痛感讓他馬上回歸理智，「……抱歉！不可以！」

K並沒有生氣，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直起身來慵懶地打量著他，「30歲？嗯？」

這種像是打量商品的目光讓他感到很不適，直接把之前的疑慮問出來：「今晚任靖琪做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嗎？」

「不然，你以為他真的會吻你這個冒充大學生的醜陋大叔嗎？」對方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你真該看看你那沉浸其中的臉，真是又噁心又可笑。」

這個人講話真的……好毒啊！如果現在是在遊戲裡面的話，感覺這句話給他殺傷力足夠砍掉他一半的血條！

「你也沒對他好到哪裡去！竟然用他的身體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你不覺得過分嗎？！」

「他的身體也是我的身體，我們有共同使用權，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那你也要經過他同意才行！他才是主人格！」

對方的眼裡閃過一抹陰冷，「他難道有經過我的同意嗎？他隨意禁止我的出現，隨意打亂我為他做下的一切事情，隨意拒絕了我為他爭取的機會，他難道不過分嗎？」

「你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自己！他根本不想這麼做！」

對方卻坦然地承認了，「對，確實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是他的一部分，他不應該為了我做點什麼嗎？憑什麼處處幹擾我的自由？」

「你應該跟他好好商量商量，而不是隨心所欲地做一切事情，然後讓他承擔不該他承擔的後果！」

「如果你想讓他早點擺脫我……」對方緊迫地注視著他，「不如你告訴我未來的所有事情，我保證之後不會再做出任何讓他受傷和為難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決地拒絕了，「我不能這麼做。」

「怎麼？還在為你那死去的朋友耿耿於懷？」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沖著對方的臉狠狠地揮上了一拳，怒吼道：「你給我閉嘴！」

這一拳可揍得不輕，K已經嘗到嘴裡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猶如被惹怒的獅子一般微微眯起眼睛，聲音變得十分危險，「……你在找死？」

說實話他有點害怕，也有點後悔，面前這個人可不是那個雖然暴躁但很好哄的宣，要是真的惹怒了對方，他感覺自己被捅死在天台上的幾率非常高。

「你有你的底線，我也有我的底線！」他握緊拳頭，又怕又怒地說道，「他是我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你喜歡他？」

「不是……」他微微低著頭，「我把他當成我唯一的家人。」

K靜靜地注視著他好一會兒，隨後竟然妥協了：「好，我不提他。」

如此幹脆的回答讓他十分地震驚，什麼？這就同意了？

他有些不解，「你為什麼……相信我說的事情？難道不覺得我是幻想過頭腦子有問題嗎？」

「你不可能捏造出這些多真實的細節，尤其是那副畫。」K扭過頭看向那一輪皎潔的圓月，就如同那副畫中的月亮一般，卻又沒有帶著那種詭異的感覺，而是有一種寧靜的美感。

「我們確實有這幅畫。」

他不由得好奇起來，「我很想知道，那幅畫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你不是喜歡那幅畫嗎？」對方玩味地說道，「你自己猜啊。」

……果然還是混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