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言情緒有些失控了。

他只要一想到淮安跟別的男人待在一起一整天，而自己卻因為一句話而像只看門狗一樣窩囊地待在校門口不敢去找他，就氣得胸腔都在發鳴，他恨不能狠狠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小傢伙一頓，可他還是捨不得，他狠不下那個心，他能想到的最重的懲罰，也就只有把淮安關在房間里幾天，哪也不許他去。

「帶我去哪？」季若言越抱越緊，雙臂就像烙鐵一樣箍得淮安不得動彈，讓淮安心裡越來越不安，掙扎得更加厲害，「你要帶我去哪？！」

季若言嘴唇緊緊抿著，並不回話。管家把車留下，季若言正好能把淮安帶走，他打開車門，不那麼溫柔地把淮安按進去。

「幹嘛？！你幹嘛？！！」淮安拳打腳踢，十分不配合，他死死抓著車門，把一條小腿伸出去讓季若言沒辦法關上門，像只暴躁的小獸一樣對他張牙舞爪，尚不尖銳的爪子甚至撓傷了季若言，在他俊毅的臉龐上留下幾道抓傷的紅痕。

「安安！」

季若言受不了淮安這樣抗拒自己，突然拔高了音量。

淮安安靜了下來，車內頓時靜得只聽得見季若言的粗重的呼吸，他像只兀自痛苦掙扎的野獸，眼眶猩紅。

季若言想讓自己先冷靜一下，他實在怕淮安一直扒他的逆鱗，讓他最終控制不住自己，可他真的不想讓他的小傢伙受到哪怕一點的傷害。

「嗚…」很突兀的一聲哽咽。

不等季若言冷靜，淮安突然哭了。

他從小嬌生慣養，是被所有人都捧在掌心裡呵護著長大的，哪裡遇到過讓他不順心的事，即便有，只要哭上一哭，便什麼都沒了。

他不喜歡季若言今晚對他做的種種，忍受不住委屈，最終在季若言凶他那一句之後，徹底爆發了。

季若言握緊拳頭，心疼地想要湊近擦掉那張可憐的小臉上的淚珠，可一靠近，就被淮安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肚子上，不痛，但也讓他整個人暴躁無比。

淮安哭著詰問，「…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樣欺負我？！」

季若言都不知道他怎麼就想到那上面去了，耐著性子解釋，「安安，我沒有想要欺負你，我只想先帶你回家…」

「你騙人！！」淮安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指著季若言鼓起的褲襠控訴，「跟上次一模一樣！你就是又想讓我看你做那種事！你就是變態！！」

連季若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起的反應，但是現在被淮安指出來，他非但沒有感到羞恥，反而怒火中燒，「…你說我什麼？」

季若言擒住淮安的手腕，粗魯地把他摁在真皮座椅上，眼睛瞪大，痛苦震愕和不敢置信如針狠狠刺在心頭肉上。

「…變態？」

這兩個字帶著顫音從季若言嘴裡吐出來，他根本不敢相信，「你是在說我？你是在…罵哥哥變態嗎？」

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卑微得可憐，然而淮安卻絲毫不心疼，甚至踩著季若言心尖上最柔軟的那一塊，狠狠碾壓，他梗著脖子道，「你就是！」

「我哥連換褲子都避著我，就只有你還給我看你的那個！你還想讓我給你摸！你就是變態！」

「呵…」

季若言冷笑著，仰起頭，喉結苦澀地咽了咽，他快要哭了。

自己的情動，自己最真摯的感情在淮安那裡成了如此不堪的齷蹉，他原以為淮安什麼都不懂，原以為他雖然不懂但心底至少對著自己有一份懵懂而純真的感情，畢竟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他以為淮安是不討厭的……

「那為什麼到現在才說？你可以拒絕的，」季若言再次低頭看向淮安，眼底的傷痛無法掩蓋，語氣卻異常地輕，也異常地清晰，「你明明厭惡，卻依然縱然我對你那樣做……安安，你告訴哥哥，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