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相當尷尬，高憶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失態，竟然隨隨便便都能對別的女人動心，實屬不該。

周芷芸見高憶陽一言不發也不敢多嘴，悶聲埋頭吃飯，偶爾抬頭偷看幾眼，整個空氣都是尷尬的。

吃完飯，高憶陽把餐盒收拾好裝在垃圾袋裡放在門口。周芷芸尷尬地在旁邊站著，一時無言。

高憶陽撓了撓頭，絞盡腦汁想找些話題說。

「額……最近婷婷……你姐姐怎麼樣？」高憶陽問。

「嗯，還好。」

「她打算上哪所高中呢？」

「一中。」

「分數夠嗎？」

「爸爸會幫她的。」

高憶陽頓了頓，似乎在問一堆廢話。但是還是繼續往下說:「那你呢？」

「我的分數能進一中。」周芷芸回答。

高憶陽點點頭，「嗯，譽欽也是要上這個學校，以後你們又是校友了，說不定還能在一個班。」

周芷芸搖搖頭，「應該不會，我以後要報文科，林譽欽他肯定會選理科。」

高憶陽這回認真了起來，不再敷衍了事，「你以後大學打算學什麼專業呢？有特別想做的職業嗎？」

「學英語專業，以後可能從事翻譯方面的工作吧。」

「哦，剛才聽你說拿了報社要翻譯的材料，是在做兼職嗎？」高憶陽突然有了心，多問了幾句。

「嗯，一直都有在做，是校對國小英文報刊，賺些零花錢。」周芷芸一五一十的應答，真摯誠懇，因為沒有什麼人問過她這些生活瑣事。

高憶陽向她投去讚許的目光，心裡默念著:要是婷婷有她十分之一上進該有多好啊！

眼看時間快到九點，周芷芸不敢耽擱，去烘幹房取了自己的衣服換上便讓高憶陽送她回家。

高憶陽想著是去周家，特意又換了套衣服，素色淺藍的休閑西裝，裡面搭配了白T，顯得又穩重又陽光。

臨走前高憶陽還詢問了周芷芸這身衣服是否得體，周芷芸眼神都不敢直視她，連連點頭贊同，生怕自己表現出過於花痴的表情。

高憶陽看她如此靦腆的樣子，咧嘴笑了，真是個害羞的丫頭！

來到周家，周芷芸前頭乖順的跟家裡人打招呼，順便把高憶陽引進門。

周正南滿臉堆著笑，拉著高憶陽的手一番千恩萬謝，弄得高憶陽很不自在。

他接過周正南遞過來的茶小呷一口，眼神在四處尋找周芷婷的蹤跡。

儘管高憶陽已經很壓抑，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可周正南這隻老狐狸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便把周芷婷叫了出來。

在房間內追劇的周芷婷一臉不悅的下樓，瞧見客廳中的高憶陽臉色更是臭了幾分。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更何況高憶陽這種喜歡愛耍小性子的戀人，在她眼裡，周芷芸這嘴巴噘得著實可愛，倘若此時再跟他撒個嬌，他都能把過去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清除。

「擇日不如撞日，好不容易聚一次，咱們不喝茶了，小酌兩杯如何？」周正南朝高憶陽伸出了橄欖枝。

高憶陽惶恐，「周董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但是夜以至深，恐怕不太方便，而且我還是開車來的。」

「哎～明天剛好是周末，不需要上班。高先生就在敝處留宿一晚也未嘗不可。」周正南說。

「周董，我們還是改日再聚吧，下次晚輩一定提前邀請周董。」

「高先生，難得今天大家都清閑，孩子們也都考完試了，我想你也應該有很多話要跟婷婷說。樓上婷婷房間隔壁恰巧有收拾好的客房，你就放心好了，不必拘謹。」周正南熱情的邀請著，更是把自家女兒都扯了進來。

周芷芸一聽，緊緊皺眉，姐姐的房間隔壁哪是什麼客房，明明一邊是書房，一邊是休閑的觀影房。

只有她自己的房間隔壁才是客房，因為她自己本身住的房間就是其中一間客房。

心裡在打鼓，爸爸肯定是要對高憶陽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同樣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周芷婷一聽爸爸這句話，瞬間就精神了起來。她當然知道爸爸說的是錯的，一下子明白了爸爸的用意，立馬附和起來。

她往高憶陽身旁一坐，拽著他的胳膊就是一頓撒嬌，「陽哥，你就留下嘛，都那麼久沒見了，難道陽哥不想我嗎？」

怦怦！怦怦！高憶陽的心跳聲快要震出來了。他確實是抵擋不了周芷婷這頓嬌滴滴的邀請，驚訝於周芷婷竟然敢在自己爸爸面前如此，緊張的冒出一頭汗，不知該如何應對。

周芷芸想打斷，「爸爸……」

「芸芸，」周正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道:「你去叫你媽媽把之前許伯伯送的那瓶洋酒拆了，順便再弄幾個下酒菜。」

周正南的眼神讓周芷芸害怕，她不敢反抗半點。像個木偶般的執行命令，眼睜睜的在後廚看到媽媽在酒里加了些什麼東西。

她哭著求媽媽，沈英紫非但沒有凶她反而笑盈盈的跟周芷芸解釋，「你聽話，只是一些調節情緒的藥物而已，不會對人有什麼傷害的，晚上睡一覺醒來絕對什麼事沒有。」

周芷芸流著眼淚搖著頭，她太無助了。

「乖丫頭，今晚要稍微委屈你一下，過了今晚以後肯定不會再為難你，這都是為了你爸的生意啊，要是家裡生意做不下去，咱們一家子也過不上好日子……」

沈英紫還在碎碎念，言語輕柔又和氣，記憶里媽媽從未和她這般說過話。

「芸芸要乖啊，一下下沒事的，你答應了爸爸媽媽這一次，以後肯定不會再為難你了，而且那高憶陽也長得一表人才的，你也不吃虧……」

還有……還有……還有很多。媽媽在家廚房裡跟周芷芸說了好多話，好多好多，周芷芸像是做夢，哭的滿臉都是淚。

媽媽說要委屈她一晚，媽媽說把她給高憶陽不吃虧，媽媽說女人總有那麼第一次，在後面說了什麼，周芷芸已經混混沌沌了，她耳鳴似的聽不清了，她只知道，她像個玩具一樣要被爸爸媽媽送人玩弄了。

心疼的連呼吸一下都像裂了似的，媽媽拿了一杯水讓她喝，她搖頭拒絕，她想逃。

而後，那個剛剛在一旁一直柔聲細語的女人馬上變了臉，變成了她平常習慣的樣子，「死丫頭，你要是不聽話明天就把你趕出家門賣到夜總會去，讓你和你那個下賤的親媽一樣伺候老男人去，到時候喊破喉嚨也沒人能救你！」

周芷芸抱著頭，蹲在牆角，嘴裡瘋狂的重複著「求求你……求求你……」。

這麼多年，她的親媽是她的噩夢，她從未見過，只是每次從沈英紫口中說出的都是齷齪不堪的字眼，越來越多次之後，她一聽到她親媽的事就歇斯底里的想逃避。

沈英紫一看她那樣就知道計劃已經得逞，端著酒菜出了廚房門，走出去的時候還踢了她一腳，「你想想清楚，是伺候一個人還是伺候一群人！」

客廳里熱熱鬧鬧的，廚房裡瑟縮在牆角周芷芸高憶陽看不到。他的眼前只有暢快碰杯的周正南以及身旁笑臉如花的周芷婷。

高憶陽邀請沈英紫和周芷芸一起就坐便被沈英紫回絕：「芸芸可能淋了雨不太舒服去樓上睡了，我還要去廚房收拾收拾，你們喝啊！」

再次回到廚房的沈英紫又柔聲細語的來哄周芷芸，「乖女兒，媽媽也是捨不得呢，你還這麼小，但是細想想高憶陽他條件確實不錯，咱真不吃虧。」

周芷芸機械般的抬起頭，紅著眼睛問:「你怎麼不讓姐姐去？」

「你姐心有所屬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你不是還喜歡高憶陽嗎？別以為媽媽不知道，你姐可說了，回回跟她一起去見高憶陽你那小臉羞得跟什麼一樣，這不是正好成全你嗎？」

「你們這麼做是害人，高先生要是知道了也會報警的！你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周芷芸泣不成聲。

「哎吆我的小乖乖，可別哭了，都說了是生意上的事，你爸呀想套著高憶陽很久了，我就實話跟你說，本來以為能靠你姐姐，可你姐不願意而且你爸也等不了那麼久，今天這機會一下子就來了，你就幫幫家裡……」

軟磨硬泡，沈英紫留給周芷芸的就只有一條路，順從。

周芷芸認命，沈英紫威脅她的那些話她都信，她信沈英紫會把她送到那些骯髒的地方去，畢竟從小就看她不順眼了。

她還想上學，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她離她的出國夢還差很遠的距離。

沈英紫重新端過那杯水，蹲到周芷芸面前，捏著她的下巴說，「乖乖，答應媽媽這一次以後都會對你好的。」

周芷芸沒有再反抗，她像個布娃娃，一動不動的任人擺布。

向來酒品還不錯的高憶陽今天喝得有些上頭，那感覺說不上來，覺得自己是感冒了，頭暈又耳鳴，暈乎乎的，快要連身旁都周芷婷都看不清了。

「周董，非常抱歉，我好像醉了，不敢失禮。」高憶陽說，他怕自己喝醉了之後形象盡失，趕緊投降。

周正南一聽心裡樂呵呵的，「沒事沒事，咱們以後接著喝，婷婷你扶高先生上樓休息。」

周芷婷懶得扶他，挽著高憶陽的手臂做做樣子，上樓的時候高憶陽一腳踩空差點兒摔倒，嚇得一激靈瞬間清醒許多。

來到二樓，周芷婷直接把他領進了周芷芸的房間。

「婷婷，這不是客房吧，你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了？」高憶陽看著傢具布局以及床頭課桌的書本便知道這不是客房。

「這是我的房間。」周芷婷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行不行，怎麼能把我帶到你房間？」高憶陽說完便往門口走。

周芷婷摟住他的腰，把頭偎在他胸口，「陽哥，難道你不想陪陪我嗎？」

全身都在發熱，躁動的因子在身上翻滾，高憶陽已經很克制了還是把持不住，他強忍著不適把人輕輕推開，「不可以，不合規矩，周董要是知道了還得了。」

周芷婷怕計劃失敗，趕緊抓著人不放，兩隻大眼睛立馬就泛起水光，「陽哥，你就抱抱我嘛，咱們什麼都不做。再說爸爸是知道的，不然也會留你，我想你了！」

高憶陽徹底投降，他拒絕不了這片溫柔鄉，他抬起手抱住周芷婷，呼吸都變得粗重。

周芷婷對他說，「陽哥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我去幫你拿睡袍放浴室門口。」

「好。」高憶陽鬆開手，搖搖晃晃的往房內的衛生間走去，他甚至不敢反鎖浴室門，生怕自己摔倒在裡面沒人救。

等他洗到一半，門外響起了周芷婷的聲音，「陽哥，睡袍放門口了，我去外面的浴室洗澡哦！」

「嗯。」高憶陽心裡泛起漣漪，像做夢似的，總覺得福祉來的太快、太突然。

當他慢慢的洗好出來後，拿起門口的睡袍穿上，慢慢的往屋裡走，發現昏暗的床頭燈下已經躺了一個人。

此時高憶陽的身體已經起了反應，怎麼壓也壓不下去。他緩緩的走到床邊，掀起薄被一角躺在一側，伸手把床上的人攬個滿懷。

他把頭埋在那人頸間輕嗅，「婷婷你好壞，竟然還塗了催情的香水，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犯規，我真的快撐不住了！婷婷……」

懷裡的人不是周芷婷，是周芷芸，她整個身子都散發著熱氣，儘管房間內已經開了空調，她仍然感受到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

她忍著不適伸手把床頭燈也按滅，她不想在高憶陽還清醒的時候知道她是誰。

「婷婷這是害羞了？嗯？」高憶陽把雙手箍的更緊了，身體已經開始不適了，越來越難受，開始有些幻覺，感覺整個人要飄起來了，只得緊緊抱住身邊的人。

窗簾拉的緊緊的透不出半點兒光，周芷芸轉過身雙手覆在高憶陽胸前，摸索著一路向上，捧住他的臉往前湊了湊親了親他的唇。

「嗯……」高憶陽身體難受的不行，身邊人又在點火，他托著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逃離，狠狠的吻了一頓。

高憶陽沒談過戀愛，周芷婷是第一個，可平常她連手都不給他牽。

「婷婷你今晚真是太熱情了，我該怎麼辦？很難受！」他是成年人，可周芷婷不是，他在犯罪的邊緣徘徊。

周芷芸被沈英紫強行餵了藥，腦子雖然還算清醒，但身子確實帶著些渴求，同樣的難耐。

「怎麼辦？怎麼辦？」高憶陽不行了，控制不住，他在心裡痛罵自己的身體，以為之前禁慾太久所以才會如此失控，完全不知道是被下藥。

周芷芸不忍心看他難受，便牽著他的手往放在自己胸口，高憶陽嚇得連忙縮回去，「不行，不行，你還小，我這樣是犯罪。」

高憶陽翻過身，剋制自己，從床頭抽了紙巾弓著身子要自己解決，他甚至沒有力氣起身。

周芷芸看他可憐，從後背抱住他親吻他的後頸，感受到了這份溫柔的愛意，高憶陽便騰出一隻手側著身子回吻。

整個夜裡，他們擁抱彼此、親吻對方，得虧高憶陽超強的自製力才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周芷芸心疼又感激。最後藥力失效，勞累的兩人也擁抱著彼此睡去。

只是高憶陽不知道，當自己醒來後，罪名、惡行，一樣不落的全都冠在了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