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看著我在想什麼？」沈默突然問。

「也沒什麼。」穆昀搖頭。

沈默：「說清楚點。」

穆昀：「真的沒什麼……」

沈默：「說。」

穆昀幹笑一聲：「其實我就是在想，要是師兄可以別這麼暴躁，近人情一些就好了。」

沈默疑惑：「為何？」

而穆昀攤了攤手，坦誠道：「師弟還不是在操心，師兄要是長此以往下去，日後去哪裡找另一半歸宿呀？師兄這麼兇悍，就算模樣再好看，恐怕也沒有人敢要。」

沈默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他。

穆昀被沈默這目光看得背脊骨一涼，連忙翻了個身，擺手說：「開玩笑，開玩笑的，師兄這麼好看，當然有人要了！那個楚瀟瀟不就一直死纏著師兄。」

穆昀這才記起來，那個楚瀟瀟確實膽子大，居然一點也不怕師兄，還敢來糾纏。

「……」沈默盯著躺在一邊的穆昀，突然有點不想理他。

穆昀也有些尷尬，只好轉移話題說：「對了，師兄，今天師兄不是依著墨修遠的意思帶他一起去瑤池了嗎？怎麼剛才他還是擺著一副別人欠他錢似的臭臉？」

「我怎麼知道？」沈默搖頭。

「你們今天一起去瑤池，發生什麼了嗎？」穆昀追問。

沈默：「沒有。」

「肯定有！」穆昀可不相信無事發生。

沈默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個楚瀟瀟又給我寫了一封信，還送了幾件衣物給我，剛好被墨修遠看見了。」

「呃……」穆昀撫額，心想這還不是事？那個墨修遠看見大抵都要酸死了。

「那楚瀟瀟給師兄的信上寫了啥？」穆昀又問。

「不知道。」

「不知道？」

沈默點點頭：「我看墨修遠臉上不高興，就把楚瀟瀟給我的信，還有衣服，一起當她面燒了。也沒想到後來楚瀟瀟一哭，墨修遠面色會更難看，替楚瀟瀟罵了我兩句就直接自己跑回了雲崖宮。」

「原來如此……」穆昀有些汗顏。果然是師兄的一貫風格，一下子就把兩個人都給得罪了，不過有這一次教訓，那個楚瀟瀟大概也不會再過來找師兄了。

然後穆昀見師兄還是一臉不解的表情，便開口說：「師兄別放在心上，這事不是師兄的問題，要怪也是怪墨修遠自己沒魅力，誰叫他自己不討瀟瀟姐喜歡的。」

「是我不該燒了楚瀟瀟給我的東西嗎？」沈默忽然問。

「這……也不是。」穆昀意識到師兄應該是在糾結墨修遠為什麼突然發火這個問題上，忍不住撫額說：「師兄，這麼點事情你都想不明白嗎？既然你對楚瀟瀟沒意思，不想插足他們兩個人之間，那楚瀟瀟送你的東西，你自然該燒，就該這麼一刀兩斷。不過墨修遠該對你發的火……你也確實逃不掉，燒不燒都一樣的。」

沈默一言不發地聽著他說。

「怎麼說呢……」穆昀撓了撓頭，繼續道：「這個應該就叫男人的勝負欲，或者說是面子。你想想，楚瀟瀟給你的東西，你不稀罕，那個墨修遠卻是稀罕得很，只是楚瀟瀟不給，他稀罕也沒用。」

「師兄要是不燒，墨修遠肯定會更苦惱，說不定還覺得你和瀟瀟姐有一腿，自己希望渺茫。然後你燒了，這個墨修遠還發火，大抵是因為，他心裡稀罕又得不到的東西，你卻可以像這樣踩在腳底不屑一顧，他當然不服，加上他在演武場上又輸給師兄。這些個不服氣加一起，發泄在他臉上，就變成師兄看見的怒氣了吧。」

「……」沈默又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才道：「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