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跑什麼呢？」

下過雨後的街道存積了些水，白色的球鞋慌不擇路的踩上去，被濺上了一些臟污的水，他依舊在不停的奔跑，沒有盡頭的黑夜，沒有希望的明天。

和身後如影隨形的優雅男人，他的聲音很溫柔，像一縷暖烘烘的陽光，破開黑夜，帶來了腐敗噁心的深淵。

可愛的男孩像一隻待宰的羊羔，落進獵人編製的大網裡卻還在傻傻的掙扎。

終於，他被樓進了溫暖的懷抱。

「寶貝，我的乖乖，你在跑什麼呢？」男人低頭慢條斯理的順了順他亂鬨哄的頭髮，溫柔的舔去他臉上已經幹涸的淚水「你怎麼又不聽話了？嗯？為什麼要看他呢？你是在求救麼？」

冬殷抖著肩膀，嘴唇不正常的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身後的男人想一個噩夢，永遠永遠永遠在自己身後，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你明明知道，從三年前你就跑不掉了。」祁策低聲細語，臉上的神色依舊溫和，看起來就像和愛人商量明天早上的早餐該吃些什麼「你卻還要想著求救，是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呢，你是不喜歡我了？喜歡官懿了嗎？那要不要我也把他變成你床頭的小吊燈陪著你呢？」

懷裡的人突然掙紮起來，淚水已經流盡，布滿血絲的眼睛疼痛難忍，他啞著嗓子哭喊「你就是個變態！你是個惡魔！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要來折磨我？！」

祁策溫和的笑容有些扭曲，把他推開，一巴掌扇過去，冬殷踉蹌的摔倒在地，眼前血紅一片，還未得到喘息，帶著腥味的……堵住了喉嚨，鼻腔被捂住，窒息的感覺讓他脖子上的脈絡凸起，細白的手指無力的摳挖著他的手腕，祁策卻無動於衷，他知道怎樣才不會讓他死掉，卻又讓他想死。

「我真是對你太好了。」祁策看著面色漸漸青紫的冬殷，喃喃自語「你都想要離開我了，明明是我把你脫離地獄，你卻從不感謝我，甚至還要離開我，你真是殘忍。」

深夜的風越來越冷，吹開了江邊的水，祁策抱起缺氧昏厥的冬殷，低頭親了親他破皮流血的嘴角，眉頭一皺，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兒塗滿了他的嘴唇，他這才舒展了眉頭，滿眼痴迷的蹭著他的臉蛋。

「你是我的，即使壞了也是我的，你是我的，不可以離開我，不然我就要懲罰你，我一點也不想懲罰你的，可是你總是逼我，你就不能愛我一下嗎？」

「算了，你不需要愛我，我愛你就可以，我永遠愛你，所以，我把其他愛你的人的模型掛在你的床頭，他們的模型裡帶著你最喜歡的鳶尾花，嘴裡噴著你最喜歡的西柚味兒的香水。」

「所以，你為什麼還要遠離我，為什麼還要不開心呢？我對你不好麼？為什麼呢……」

他站在江水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像極了一個懵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