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珥？你說楚珥啊，他可是一個怪胎，和他說話時就拿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人，給我起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哪裡惹到他了。」

「他是神經病，我聽院長說他就是因為有病才被拋棄的！」

「楚珥，我說怎麼聽著那麼耳熟，他原來不叫這個名吧？」

「是他自己擅自改掉了，真是個冷血的怪物，估計是為了這輩子都不要與家人相認了。」

「他真是活該被拋棄。」

......

楚珥，楚珥......

楚珥盡量把自己蜷縮的小一點，再小一點，好像這樣那些人的聲音就不會傳到他的耳朵里了。

陰冷的笑聲拂過他的耳畔，像是許多黑色的大手撕扯著他的身體，楚珥睜開滿是驚恐的雙眼，急劇地喘息著。

「哈......」

那些夢裡都抹不去的灰暗記憶彷彿早已如毒藥般滲入他的骨髓，滲透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楚珥再也無法入眠，他疲憊地把臉埋進枕頭，默默地等待天亮後的裁決。

「楚珥？」

「......」

「楚珥，這道題你是怎麼做的？」

童畫把數學本子放在桌上，根本不容楚珥拒絕就坐在了他的面前。

「......」

楚珥啞然地看了一眼童畫，又看了一眼題目，腦海中劃過對這個女孩並不完整的印象，沉默片刻後，他問，「哪一題？」

童畫指了過去，「第十二題，老師上課講過但我沒有聽懂，全班只有你一個人做對了。」

「這道嗎？我畫個圖你應該就明白了。」

……

走進教室的陳鴻飛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死死瞪著正和童畫講題的楚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見了什麼。跟著走過來的黃傑重重地『卧。槽』了一聲，被陳鴻飛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他邊揉肚子邊討好道，「陳，陳哥，這小子竟然敢當眾挖你牆角，膽子太肥了吧？也不看看自己這小身板配不配得上咱班花？」

「你給我閉嘴！」

陳鴻飛幾乎要氣炸了，他大概是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畫面是真實的，不是在夢裡。

他追了童畫整整兩個月對方才終於願意和他說上幾句話，可這小子才來了兩星期竟然就能讓童畫毫無防備的坐在身邊，憑什麼？！

陳鴻飛絕對不承認自己輸給了這個手下敗將，他極力隱忍著青筋暴起的拳頭，一把扯過椅子坐在了兩人中間，皮笑肉不笑，「畫畫，有什麼題目不會嗎？」

童畫剛剛產生的思路被陳鴻飛的這一聲打斷了，她有些抱歉地看向楚珥，「剛才的話你可以再說一遍嗎？我差不多明白了。」

楚珥點點頭，「嗯，就是先......」

「嘭！」的一聲，陳鴻飛的拳頭落在了桌上，他再也笑不出了，低吼道，「你們是在無視我嗎？」

「陳鴻飛？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童畫像是真的才看見他一樣，眼中劃過一瞬意外，「我在問楚珥題目，你要是有什麼事等會再說行嗎？」

「你......」心上人的話都說的那麼明顯了，陳鴻飛是不想走也得走，他咬咬牙站起身，「行，那你等會不能不理我！」

童畫沒有回答，她拿起筆繼續寫題，在低下頭的那一霎，楚珥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不耐。

這份並不多加掩飾的厭惡似乎像極了陳鴻飛看他時的表情。

楚珥突然有些同情陳鴻飛，只是他的嘴角卻情不自禁得上揚了幾分。

學校的小賣部旁，陳鴻飛陰沉著臉抽煙，黃傑站著給他放風，一臉憋了什麼話又不敢說的模樣。

「陳哥，你就放一百個心，班花就是看上我也不會看上楚珥那小子的。」

陳鴻飛冷冷地瞪他一眼，「安靜點。」

黃傑縮了縮脖子，「哦。」

沉默了片刻，陳鴻飛像是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一把掐掉煙，用腳尖用力地碾了碾，彷彿那不是一根煙而是楚珥的腦袋。

「陳哥？」

「晚上不去飛騰了，你陪我幹票大的。」

黃傑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壓低聲音問，「是關於那小子的？」

陳鴻飛撇過頭，給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