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乃辰將自己偷偷採的藥草給了知青隊的隊長劉彥，叫他轉交給霍留，之後回了屋。

霍留今天第一次挨打，心情差到極點。護著的人一溜煙跑了沒個迴音，正看見劉彥進來，臉上不得不掛上一點笑。

劉彥說：「你快別笑了，臉上掛著傷。這是小張送過來的草藥，給你放這了。」

一把草藥包著放在了床邊，霍留問：「張思南送過來的？」

「是啊，人家心裡還記著你的好，人還是知恩圖報的，就是膽小了點。」劉彥說。

霍留點了點頭，看著藥草勾起了唇。就沒有他吃不到的人，害他費這麼大勁，等他吃到嘴，一定讓張思南好看。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霍留臉上是一貫的客套。

劉彥沒說什麼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康乃辰一進門，就被嚇了一跳。

他細看分明是小石頭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正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小石頭，你怎麼還沒睡啊？我不是讓你先睡嗎？」康乃辰莫名有點心虛。

小石頭委屈道：「我要和哥哥一起睡，哥哥我擔心你。」

康乃辰愣了愣，注意到小石頭的不安，他安撫到，「哥哥不會有事的，小石頭不要害怕。」

「那哥哥不要突然不見。」小石頭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仰頭看著他。

「好好好，以後去哪裡，哥哥會告訴你的。」康乃辰拉起小石頭，「現在我們去睡覺吧，很晚了。」

「嗯嗯！哥哥要說到做到。」小石頭臉上像抹了蜜笑得甜甜的，一直盯著康乃辰拉著他的手。

媳婦牽他的手了。

媳婦也喜歡他！

小石頭甜滋滋地想，阿媽說過，只有喜歡的人才會牽他的手。

康乃辰送小石頭回他房間睡覺，自己才去睡。

風平浪靜了好幾天，康乃辰和小石頭幹了農活就在家待著。

這天，康乃辰接到通知，全部人都在村口集合，不知道是什麼事。

他帶著小石頭朝村口去。

一群人正圍在村口，將小樹苗從車上搬下來。這是城裡派來的車，專門給各村分發種植材料。

康乃辰想起是哪兒的劇情了。

原主張思南這個時期正是做著賴老漢的老婆，他做為外鄉人來了這裡自然也是要幹活的，不然沒東西吃。白天他在外面幹活，賴老漢偷懶，吃他帶回去的東西，又打他欺侮他。張思南萬念俱灰的情況下，霍留像是一道光進入了他的生活里。

霍留一直安慰他，然後藉機和張思南發生了關係。期間，霍留一直給張思南灌輸等知青任務結束就帶他離開。

只是，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

村長楊興國一起搬了東西下來，說：「接下來我們隊把這些果樹都種了，知青隊的同志也加入我們，爭取早日種完。」

「好，知道了。」

九大隊分別分了四個地方去種，康乃辰他們分到第四個地方，在他們家不遠處的山頭上。

村幹部組織了幾個人一起拉著樹苗上山，其餘人拿工具。

康乃辰拿著鋤頭，小石頭抬著一桶水跟在他身旁。幾人一起朝著山上去，霍留和宋觀之他們被分到第三個山頭，就在他們的旁邊。

他們的任務挺重的，第四個山頭都要種上這些樹。

此時太陽正慢慢悠悠的露出頭，康乃辰爬上山腰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了。

汗水不要錢地從額頭流下來，小石頭把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遞給他，「哥哥，擦擦汗。」

「嗯嗯。」康乃辰擦幹汗，拿起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口水。

小石頭的視線落在康乃辰水光瀲灧的唇上，嗓子幹啞，他可憐巴巴地說：「哥哥，我也想喝水。」

康乃辰撇了他一眼，腰間的水壺正輕飄飄地掛在腰間，「拿去喝吧，留著點，等下還要工作很久。」

「嗯嗯，謝謝哥哥。」小石頭放下水桶，他的手臂因為抬水用力過度，微微抖動了一下。

拿著水壺，小石頭小心翼翼灌了一口水，清冽甘甜的水滑過幹渴的嗓子。想到了什麼似的，小石頭紅了紅耳朵。

哥哥……這是哥哥喝過的水。

小石頭偷偷瞄康乃辰，怎麼看都好看，白白的皮膚，漂亮的眼睛，和其他人一點都不一樣。

「好了，我們快點幹吧，今天必須把這批樹種了。爭取天黑前完成，開工開工。」生產大隊的小隊長說到。

二個人合作一起種樹，中午他們草草吃了幹糧。晚上七點的時候終於種完所有樹，一行人一起回自己家去。

這邊離方家更近，康乃辰和小石頭很快就到了。臨要進門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康乃辰。

康乃辰看過去，是霍留。

「是你啊，請問有事嗎？」康乃辰一臉驚喜地說。

小石頭看哥哥突然笑得這麼開心，心裡酸酸的，看霍留的目光就不太友好來。

「哥哥，他是誰啊？我們快回家吧，阿媽說不能和陌生人說話。」小石頭扯了扯康乃辰，試圖把他拉進屋子。

「等一下，小石頭，我和他說兩句話。要不，你先進去吧。」康乃辰對霍留歉意一笑。

小石頭愣了愣，「那……小石頭還是留下來吧。」

他才不要讓哥哥和別人待在一起。

「思南，謝謝你昨天送的藥草來。後天晚上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出來散散步吧。」霍留問道，「我們應該挺多聊的，就當是多交個朋友。」

「好啊，我來到這裡一直都沒有可以說話的知心朋友，你願意的話我真的很開心。還有謝謝你昨天幫我。」康乃辰皮笑肉不笑道，反正天黑，霍留也看不清。

「那說定了，後天晚上上完工我來找你。今天早點休息啊。」霍留說完，溫柔似水地掃了他一眼，轉身跟上大部隊走了。

不遠處正偷偷看著他們的宋觀之現身，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康乃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帶著小石頭進屋去了。

小石頭悶悶不樂地垂著腦袋，「哥哥，我後天晚上也要去。」

「小石頭乖，小石頭不去哈，在家等哥哥回來。」康乃辰安撫到，小石頭好是好，就是太黏人了。

後天時間一到，康乃辰等著霍留上門。經過上次的事情，賴老漢也消停了一陣。

沒過多久，霍留來了。

二人一起走到河邊去，路上燈光微弱，霍留只能隱隱看見康乃辰美貌的側臉，睫毛煽動下的陰影。

「還是要感謝你幫了我，我也不知道賴老漢為什麼老纏著我，估計是腦子有問題。」

康乃辰轉過頭來，臉上都是謝意。

「你不用再謝我，換作別人，也會這麼做的。畢竟，應該沒人捨得你被欺負。」霍留含情脈脈道。

康乃辰疑惑地回頭，「嗯？」

霍留目不轉睛地凝視他，「你長得好看，是美人。美人落難，誰都會出手相救的。」

「那你不就是英雄嗎？」康乃辰笑了笑。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自古就有美人配英雄。」霍留走近他，問。

康乃辰尷尬的轉過身子，朝小河邊的亭子走去。

媽誒，這霍留是想噁心死他吧。

這地方是康乃辰提議來的，美名其曰這裡幽靜又方便，實則是因為這裡會時不時有幽會的意中人見面。

「哈哈，你在說笑吧。我們倆都是男人，怎麼能算是美人配英雄呢？這是不對的。」康乃辰繼續往前走。

「怎麼會不對，古時候那麼多帝王鍾愛男子的故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並沒有不對的地方。」霍留皺了皺眉，在康乃辰看不見的地方一臉不耐煩。

康乃辰尷尬的呵呵笑了幾聲，不說話了。

二人在涼亭坐了一會兒，半天沒有話說，康乃辰提出回家：「霍留，我看我還是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霍留低落地垂著頭，「我會一直等你的。」

康乃辰不知道回什麼，起身離開。

第二天，村子裡傳出來了一些風言風語。

關於霍留喜歡男人的留言在村子裡流行，直言他看上了康乃辰。

「你們聽說了沒，霍留竟然喜歡男人，還看上了方翠琴家的張思南……聽說昨晚還約人出去，只是小張沒說幾句就回家去了……」

「誒呦，有病吧這人，幸好小張躲得快，你看小張看的那麼俊，確實很讓人惦記。」

康乃辰一起床聽到流言，一時琢磨不透是誰傳出去的。

雖然他存了這個心思。

他出去上工，還有七姑三大婆同情的看著他，康乃辰配合的回了苦惱的表情，讓那些人發揮想像。

這事兒沒有確切的事實，只能先壞壞霍留的名聲。

「哥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小石頭不會讓那個人欺負哥哥，小石頭會保護哥哥。」小石頭握緊了拳頭，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好。」傻大個。康乃辰拉著他上工。

霍留一覺醒來被外面的流言氣到，還不得不保持微笑，免得落實了流言。

這種時候偏偏要裝的若無其事才行。

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傢伙傳出去的，難不成是張思南？不，張思南還沒有那個膽子傳出去。別讓他逮著，不會讓他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