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約合同？

戚無嶼不給他加薪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辭掉他？

花竊攥緊合同的纖長手指骨節僵硬，指尖泛白。

他知道像戚無嶼這樣的絕對掌權者，辭退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他不甘心。

他不僅會背《未成年Omega保護法》，還會背《勞動合同法》。

「我沒有過錯，根據《勞動合同法》第……」

在他即將展示自己豐富的法律知識之前，戚無嶼就冷聲打斷了他——

「你多少歲？」

花竊滯了幾秒。

「二……」

他幾乎是順應本能地蹦出一個字，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硬生生卡住了，喉結不安地聳動了一下。

他想起了——

他曾經，在酒店的房間里，在柔軟的雙人床上，在戚無嶼的身下，顫抖著聲線，撒下的那個謊——

[我十七歲]。

「你是直播區的，公司不招未成年的Omega主播，具體賠償方案我會擬定另一份合同出來，你只需要簽個字，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戚無嶼靠在真皮轉椅里，姿勢慵懶而隨意，望向花竊的那雙碧眸中，漸漸湧現出一片難以掩飾的惡趣味，

「你十七歲，對吧？」

花竊微垂的眼眸終於抬起，將目光從那份被他揉得有些變形的合同上轉到了戚無嶼的身上，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淡淡地揚起一側唇角：

「只要心中有愛和希望，人人都是十七歲。」

「？」

「戚總，只要你心懷夢想和遠方，你也可以是十七歲。」

「我二十七歲。」

「……」

花竊默默將那份解約合同展平，實在是不想簽，又貼著桌面給戚無嶼遞了過去，決定不再瞎扯，坦白從寬：

「行吧，我二十三歲。」

話一出口，花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戚無嶼如果想知道他的真實年齡，直接去翻他的資料檔案不就行了，完全沒必要非得讓他親自報出真實年齡。

他二十三歲是鐵錚錚的事實。

戚無嶼不能以未成年為理由跟他解約。

那戚無嶼整這麼一出就是為了——

逗他玩！

果不其然。

戚無嶼接過那張解約合同，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掃了花竊一眼，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滿足感：

「你可以走了。」

花竊有點生氣。

他是真的想直接摔門而去來著，但走到門口卻突然想到他還要徒步下40樓，又氣呼呼地折返了回來，迎著戚無嶼那清清冷冷的目光，翻身農奴把歌唱：

「你怎麼這麼記仇，我不過就是前幾天騙了你，說我十七歲，你至於特地把我弄到這裡用[解約]來逼我親自說出真實年齡嗎？我來來回回要走80層樓梯，他們連電梯都不讓我坐，咱倆的信息素都有毒，那為什麼我就這麼慘，你一點事兒都沒有？」

「因為你是Omega。」

這是一個殘忍的事實。

他的信息素是一氧化碳。

不管是先天性的弱勢還是頻繁的發I情期，都足以讓花竊成為被針對和提防的對象。

花竊眸中的光暗淡了下去，像清澈幹凈的晶石喪失了光澤，透露出一股壓抑的灰暗。

忽而，那片灰暗之中，有水光輕輕掠過。

水光凝結成的淚滴落到那片平靜幽深的碧綠湖水中，驚起了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十年沒見過Omega的Alpha在遇到Omega落淚時，向來沉著冷靜的情緒倏然產生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慌亂。

信息素是硫化氫的他能理解花竊的處境。

而花竊作為Omega，處境只會比他更艱難。

他本來是想安慰花竊的，可話一出口卻完全變了味道——

「別哭，再哭我就釋放信息素了。」

聽到這話，花竊更難過了。

怎麼還欺負他？

硫化氫的毒性比一氧化碳大5～6倍，他們兩個如果同時釋放信息素的話，先中毒的應該是花竊。

那還是算了吧，生命第一。

花竊不想哭了。

「給你。」

戚無嶼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的面前，將一些不明物體塞進了他的懷裡。

他低頭一看。

那是一包紙巾還有一袋——

旺仔牛奶糖！

霸道總裁也吃旺仔牛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