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即使忘了所有，但看到你的第一眼，還是義無反顧非你不可……」

——題記

太陽的光漸漸地變得昏黃，它悄悄地將天空的雲朵染上紅暈，風輕輕地在空中吹起紅色的漣漪，帶著微微的涼意撫過江淮的面頰。

江淮默不作聲地與顧清歌並排走著。這時還有許多不需要晚修的國小生與同學結伴回家。

安靜中帶著人氣，倒也顯地浪漫，但江淮卻沒有心情去高興。

他很難過……

是讓人忽而就會喘不過氣的難過……

最終，顧清歌挑了個沒有什麼人，還有椅子的林間小路，自己先將那長椅擦了擦，坐下後，抬頭看著還在發獃的江淮，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讓江淮坐下。

好在，難過歸難過，江淮還是控制好了那噴涌而出的難過和酸澀，平靜地坐在了顧清歌的旁邊。

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為什麼要來呢？

他聽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用總是讓他沉迷的聲音說道——「我想，和你說一說我喜歡的人。」

江淮扭頭看她，張了張嘴，最後也那樣打斷她。

「我和他初一就是同桌，我開始挺討厭他的。其實他的性格並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後來慢慢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會不自覺地關注他，想逗逗他，和家裡人吵架的時候，一看到他，就會下意識把所有的壞情緒拋開……」顧清歌的聲音緩緩地，溫柔的聲線里藏著太多的情愫。

最終，江淮還是打斷了她。

他的心太痛了……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是我太煩人了嗎？所以要用這個趕我走？」

江淮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顧清歌說話。他覺得今天顧清歌該生氣了，可她沒有。

她只是微微嘆口氣，然後平靜地說道：「或許開始有過這樣的想法吧，但我還是要先說聲抱歉。」

「為什麼？」

「你和他真的挺像的，很多時候，我看著你，都以為是看見了他。你的眼睛彎彎笑起來像他，他有時的小動作也像他。你今天不是說，我讓你好好學習嗎？因為他的成績很好，他很聰明。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私慾，和你做下了這樣一個對你不公平的約定。」

從顧清歌說第一句話開始，江淮就已經知道了所有。

他一言不發，低頭任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所以，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嗎？

該在黑暗裡待著的人，就不應該去玷污了陽光是嗎？

所以，江淮這種一出生，就毀了一個家庭的快樂的人，的的確確不該被喜歡嗎？

「我覺得，我不應該這樣利用你，所以……才想和你說清楚的。」

「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自己也看地到，我逃課，我抽煙，也有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打架。真的沒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的。你自己有大好的人生，何必非要為我付出那麼多精力，現在我們都還沒有長大，誰又能夠拍著胸脯，真的就許諾一輩子呢？人呢，該為自己活著，哪裡有沒了誰就不能活的啊，也許我們一年不見面，你就將我忘了呢……」

江淮滿臉是淚地抬頭看著顧清歌，咬了咬牙，也沒有說什麼——「打擾了你們那麼久以後不會了」的話。

他聽見自己那有些幹澀的聲音說：「可是，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非你不可了。或許我們上輩子是一對呢，又或者我慘一點兒，我上輩子對你求而不得呢？喜歡一定要有理由嗎？你一定要多麼優秀，我才可以喜歡你嗎？你不可能許諾我一輩子，但我可以，我就要纏著你，討人厭我也要纏著你！我喜歡你，我也在為我自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