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總裁您沒別的事兒我就先出去了。」小蔡接下任務打算離開。

「禮物買好了放我辦公室就好了。」顧景琛最後說道，之後才讓小蔡離開。

下午五點鐘，咖啡屋準時關門，秦念照常和三個員工說了再見後坐捷運回家，只是這天他註定是一個人了。

顧景琛昨晚剛回家一次，今天必然是不會回來的，秦念也沒什麼心情做飯，午飯吃得晚，他也不餓，就直接放棄了晚飯。

等開門到家的時候，晚上八點鐘！他已經盡量拖延時間了，卻還是回來的這麼早，時間這麼早又睡不著，他能做什麼呢？

幾百平的房子里，空空蕩盪的，秦念雖然習慣了，但他很不喜歡，明明是兩個人的家來的。

秦念洗漱後依照往常一樣把電視打開，放在一個不知道播的什麼節目的電視台，無所謂，只要有人說話就行了。

然後秦念窩在落地窗前的一個單人沙發里，身上蓋著一個薄薄的毯子，他則眼睛一眨不眨的，就那麼看著外面的夜景。

晚上的京城，真的很漂亮，很繁華。但那些絢爛霓虹彷彿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生存在這裡卻沒有生活在這裡，他一點兒都不享受這繁華的條件，因為自從他離開顧景琛的公司後他就已經被剝離了這個世界，他早就找不到自我了。

他本來也是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的，也能像這大都市裡面的所有職業白領一樣在辦公室里朝九晚五，在生意場上侃侃而談，隨隨便便就能找到自己的價值與成就感。

起初答應顧景琛離開公司的時候，秦念迷茫了許久，那時候的他沒有任何的興趣愛好，高中沒畢業，大學沒上，即使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也找不到像樣的工作。

他前十八年一直在上學，一直在顧家，一直跟在顧景琛的身邊。後來高中沒畢業就遇上顧家出事，他沒上大學跟著顧景琛進入公司，從那開始他就做好了跟顧景琛一起老死在顧家公司的準備。他兢兢業業，付出一切，從沒想過其他的，也就沒有任何別的準備。

.......

「這裡不比煙水市，顧氏在這裡的地位就跟一隻螞蟻一樣，根本沒辦法對抗那些大象。而且，我們的關係也可能會成為顧氏在這裡發展的阻礙。小念，你看你也跟著我忙了這麼多年了，你要不要歇一歇？」顧景琛說這些話的時候，滿臉的溫柔，秦念那會兒絲毫不懷疑顧景琛對他的疼惜以及讓他離開公司對他的愧疚。

「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張總約我出去是想給我們機會的，可是你我在一起，他們一看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他們摟著正妹大大方方、侃侃而談，我們卻扭扭捏捏、放不開手腳，最後掃了他們的興，什麼機會都沒了。」

「還有之前，那個王總還對你.......」想到那件事情，顧景琛就暴躁，恨不得廢了那個滿腦肥腸的王總。

那時他們剛把生意轉到首都來，顧景琛是個有野心的，他還那麼年輕，怎麼能甘心一輩子只待在煙水市。

顧景琛很有能力，剛來京城就搭上了這裡商會的一個老總，張總。

張總在某天晚上特意給顧景琛安排機會，帶他們去了一家會所，打算把他介紹給一些商圈大佬認識。

那時候的會所，總不是什麼太幹凈的地方，紙醉金迷說的是好聽的，秦念只覺得糜爛不堪，說實話，他不想讓顧景琛也變成那樣的人。

那天，因為顧忌著秦念，顧景琛拒絕了很多正妹的靠近，也婉拒了不少老闆的好意。正因如此，顧景琛的扭捏和拒絕，讓他當即就被那些商圈人士排除在外，即使沒有明示，但那些人看顧景琛和秦念的目光都帶著不屑跟蔑視，以及覺得他們十分可笑，不識好歹。

但使顧景琛下定決心讓秦念離開公司、離開這個圈子，還是另外一件事兒。

眼見著顧景琛的公司在人脈上遇到了麻煩，秦念便主動陪著顧景琛請客應酬，一杯酒一杯酒的喝，想著總能在酒桌上喝來幾個合作夥伴。

於是，就遇上了那個王總。

顧景琛和京城裡的老闆們不一樣，從不帶人去會所談生意，生意全在酒桌上，但想著入鄉隨俗，顧景琛倒是毫不吝嗇給老闆們叫幾個女人來幫忙勸勸酒說說話的。畢竟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京城裡的公關文化很發達。

然後，王總打眼看去，顧景琛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倒是有一個體貼賣力的小男孩兒，笑得大方，說話也聽著得勁兒。

秦念當時二十齣頭，即使跟著顧景琛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四年多了也幹凈的像個學生，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根本裝不出多少的成熟。

王總當時就誤會了，還以為是顧景琛花錢找來的小情兒，於是就在顧景琛出去上廁所的空檔靠了過去。

「你今年多大了？」王總坐到秦念身邊顧景琛的位子上，笑得有些猥瑣，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秦念的興趣。

秦念感覺到不對勁兒，不著痕跡的往後面坐了坐，拉開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禮貌的開口：「二十二了。」說完，秦念又給王總手裡的酒杯倒了酒：「不知道王總對我們的條件還滿意嗎？」秦念想著把話題往生意上引：「您放心，這次合作一定讓您滿意，不怕您笑話，咱們這一單成了，您就是我們來京城的第一單生意，我們一定儘力做到最好，能在未來當作我們顧氏招牌的那種，不然也不能繼續在京城待下去不是。」秦念慣會降低姿態。

他和顧景琛一起談生意這些年，一直以來他都是好說話的那個角色，自降身份的話也都是由他來說，顧景琛則做那個嚴守底線的角色。兩人一唱一和，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給人的感覺是很有誠意卻也不好欺負就是了。

然而，秦念現在的好說話卻讓王總覺得他更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