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世又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

他把頭探出來一些，知道躲不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果然，這才稍稍有一點兒小動靜，就很快被顧子柒發現了。

「誰？」

他的這一聲有些許呵斥的意味，大概是以為有誰在這裡偷看。

顧子柒向著白世的方向看過來，光線暗，看不清白世的臉。

白世感覺他好像在往他這邊靠近，便一下竄起來，半個身子露出水來，連忙道：「是我…那個…糯兒說我可以在這裡洗浴的。」

他不知道過來還能撞上顧子柒，覺得有些尷尬。

更何況自己現在心跳跳得太快了，他不希望顧子柒靠近他，被他發現他不對勁。

得知來人是白世，顧子柒的聲音也溫柔下來了，「是你啊，怎麼不點燭火？」

「你不也沒有點？」

他們這些妖，恐怕是施個法就輕輕鬆鬆地把這裡的蠟燭全給點了，可是系統並沒有給白世這樣的許可權，他也不知道怎麼施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點火。

他身上也沒有帶火摺子，那隻能不點了唄。

顧子柒聽了白世的反問，輕笑了一聲，靠在離白世幾米外的地方，仰著頭，意味深長地道：「我生在黑暗之中，只有黑暗接納我。」

他說的話，要是由別人說出口，白世只會覺得那個人非主流，不過從顧子柒的口裡說出來，又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你看那紅紗外的月亮，不是很好看麼？點蠟燭便破壞這靜謐的夜色了。」

顧子柒撐著浴池邊緣，指著彎月給白世看。

那紅紗被風掀起一些來，竟有幾分別樣的美——這個赤月池修得還真是浪漫。

只不過月色再美，赤月池再美，也比不上身邊的顧子柒半分，所有的美景與他比起來，都會黯然失色。

白世看月亮的時候，順著他的手臂一路打量，他的皮膚像是白瓷，身材又很修長，在男性裡面，算是瘦的——偏偏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肉又都長得剛剛好，讓人看了只想驚嘆。

如果說那赤月和飛揚的紅紗像是一幅畫，那顧子柒就是畫中人。他在看夜景，白世的眼裡卻只有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地方多呆，剛剛那種愜意享受的感覺也沒了，他很快地凈了身，而顧子柒則側過頭來，盯著他看。

幸好光線不是太好，不然白世的通紅的臉可能要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白世旁邊有那種階梯，他用手帕將自己上半身擦幹，便從那兒爬上去，準備先走一步。

「誒…小心——」

顧子柒的話音剛落，白世的腳下便一個打滑，他腦袋裡面「嗡——」的一下，已經準備好摔跤了，卻突然被人摟住了腰。

他還沒穿衣服，顧子柒也是。

「這兒的地面太光滑了…剛出浴的時候腳底踩著水，要小心一些，不然容易摔著…」

他的白髮上面還沾著水，貼著他白瓷一般的皮膚，他的睫毛和眉的顏色也很淺。

白世結結巴巴地道了謝，然後說道：

「能…放開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