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瞬間安靜下來舉著課本拿著小眼神瞄杜耀山，以前也是這麼在讀，也沒見他過來找茬，今天抽什麼風？

陶若生本來乘著他們讀課文在制定教李成文的方案，昨天晚上想了一夜都覺得不好，聞言看看自己的學生示意他們繼續，起身去到門口。

「杜老師沒必要這麼嚴苛吧，你第一天認識我？再說我自己的學生我有分寸的，讀的好不好這讀進心裡那才是好的。」

雖然陶若生是笑著說這話的但是卻感受不到半點輕浮，杜耀山欲言又止的看了陶若生一眼轉身回教室邊走邊說。

「學不端師必過，你這是在害他們。」

陶若生髮現身後讀書聲漸停，回過身去到講台上低著頭看教案。

「怎麼又停了，繼續，記得腦子裡有畫面哈。」

說完隔壁班突然也讀起書來，那架勢跟要打仗似的，整齊劃一且宏亮，這明顯是杜耀山在給陶若生難堪。

陶若生揉揉眉宇竟然有點想笑，這杜耀山也太幼稚了，擺擺手無奈的笑著剛準備說什麼卻被廖菁菁打斷了。

「陶老師其實我們也可以讀的那麼整齊那麼宏亮。」

陶若生搖搖頭。

「我這人呀不喜歡強迫別人的，你們是我學生我希望的是你們自願做這事，而不是我強迫你們做或者為了攀比而去這麼做，這有意義嗎？沒意義。」拿起課本點著頁面：「既然他們在讀，那我們就不讀，我們來談談自己剛才讀的時候腦子裡出現了什麼畫面，說不出來的可是要讀繞口令的，都可還明白？」

繞口令不是普通的繞口令，那是陶若生找來各種生僻字且音色有一點點偏差的，長還不說，讀起來嘴跟瓢了一樣，念起來像個不會說話的傻子，雖然只在班級內部念，但要一口氣念完真就要懷疑人生，而且念不下來就要謄抄一遍。

同學們已經很明白陶若生的套路，乖乖的坐等抽查，有那麼一瞬覺得，杜耀山是直接明著可怕而陶若生卻暗著陰險。　　

下午陶若生一貫如此是沒有課的，他沒有杜耀山的滿腔熱血和勤奮，不多幹的事自己絕不會多佔，即使有加工錢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給自己徒增勞累。

回家時路過一間裁縫店想起過兩天就是石頭生日就進去看了幾眼，尋上一圈都沒有滿意的，櫃檯上算賬的掌櫃瞧出，將算盤放下去到陶若生的身旁，說話尊敬，畢竟陶若生的打扮一看就是個教書的，手裡還別著課本。

「先生有什麼需要的嗎？這些衣服都是好布料。」

陶若生想了想。

「有不是這麼高端的嗎？但要耐穿，至少適合在碼頭工作。」發現掌櫃的眼神怪異多半是誤會了慢慢解釋，咯吱窩夾著課本拿手比劃著：「給朋友買的，大概這麼高這麼寬，很健壯的男孩子。」

選了幾遍最後拿了一套灰麻布的上衣和長褲，很寬鬆付了錢也沒讓老闆裝好拿著直接走了。

不是陶若生摳，只是石頭這人不太喜歡接受別人的東西，要不是哪天看他只穿個褂子和薄長褲怕他冷也不會借著過生日給他買衣服。

回到樓院發現李成文家門前有端槍的兵把守著，上了樓將衣服放好拿著課本過去。

那士兵瞧著拿槍擋去陶若生的去路，眼神冷漠。

「這是司令府，你亂闖什麼？」

陶若生愣了一下，前幾次都是何青帶進去的，而且也沒有煩人的士兵站崗，禮貌微笑著。

「我是你家司令請的先生。」

「先生？」士兵上下打量一番也笑出了聲，不過帶滿諷刺：「還先生？你這借口編的太滑稽了，你要是司令的先生我還是他老爹了，滾滾滾。」

說完拿著槍趕著陶若生，陶若生一點都不急看著何青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那士兵的後面笑著問道。

「你剛才說你是司令的什麼？」

士兵一臉兇相推搡著吐口口水：「呸！煩不煩？我都說了要是你是司令的先生我就是他老爹，再不走信不信我一槍蹦了你？」

何青一字一句聽的清楚，面色冷清的一腳朝他大腿踹過去，陶若生閃到一邊，士兵一個踉蹌摔了下去的同時罵罵咧咧的轉過頭。

「誰呀不長眼的！」發現是何青，表情一下垮了下來，眼神閃躲：「啊……何副官呀……踢得好，踢得好。」

何青冷漠的賞他一眼。

「踹你不是因為你攔人，我踹你只是要你知道上司不是你能掛在嘴邊說辭的，起來好好站著看好。」面孔一轉笑嘻嘻的拉著陶若生往裡走：「阿生兄弟進來進來，我忘記給下面的人說，他們不知道你別往心裡去，先進屋裡坐著。」

陶若生自然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記心上，不是大度只是覺得沒必要，反正無論那士兵怎麼對自己，自己又沒說謊，本來就是李成文的先生。

「不礙事兒。」進到裡面坐下看了看：「司令了？我來盡我當老師的義務了。」

何青給他倒杯茶坐到對面拿起蘋果削起皮來。

「司令呀，去開會去了，就怕你來後沒人讓我在這裡等著你，我可以帶你先逛逛，這個宅子可大了，我和司令很喜歡，翻修後還挺不錯的，修它的人也很有品味，吃蘋果嗎？」

陶若生擺擺手沒要疑惑的說：「他一個人？」

何青笑了。

「阿生兄弟放心，那木頭好歹是個司令，我不在也有其他人保護。」然後咬了口削好的蘋果：「這些士兵是今天才調過來的，畢竟還是怕司令有危險，在府里安排幾個有照應，不過阿生兄弟來的時候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即使我不給他們說，司令也會交待的。」

陶若生輕嗯一聲將課本放下桌上。

「那司令多久回來？」

何青嘴裡吃著蘋果含糊的說著 。

「快了吧，出去有一會兒了……」

正說著有什麼東西飛了進來擦著陶若生耳邊過鑲到何青旁邊的木桌上，是把羽箭，耳朵沒受傷但還是把陶若生給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