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酒吧。

顧言雪一推開門，就看見不遠處坐在吧檯滑手機的徐夢甜。她朝吧檯走去，坐在徐夢甜旁邊。

徐夢甜注意到她來了，立馬放下手機問道：“小雪，到底怎麼了？”

顧言雪沒回答她的問題，對酒保說了句：“一瓶白蘭地。”

那名酒保是她倆的高中同學也是顧言雪除了徐夢甜外，在班上最熟悉的人了。

現在三人一同考上了希陽大學，那名酒保叫宋澈陽，和顧言雪同一系的。

宋澈陽看出顧言雪的異樣，對徐夢甜道，“言雪這是怎麼了？”

這是他們常來的酒吧，考上大學宋澈陽就跑來這打工。但他們從沒見過她一瓶一瓶的點酒，一般也只是喝個幾杯而已。

徐夢甜也有些驚訝。顧言雪是那種泰山倒於眼前仍依舊沒什麼表情的人，而現在破天荒的猛喝酒，平常非常保守的一身黑色長袖上衣、長褲和外套也換成了一直放在衣櫃底層，死也不拿出來穿的露肚短上衣和牛仔短褲，雖然都是黑色，但差很多啊！

她不是不喜歡穿太暴露的衣服嗎？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夢甜，澈陽。”顧言雪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後道：“我遇上大事了。”

“啊？什、什麼大事啊？”

顧言雪拿出日記本，推到他們面前。“自己看吧。”

“啊？哦……”

他們倆湊過去看筆記本，而顧言雪就在一旁喝白蘭地。

二十分鐘後，宋澈陽推了推眼鏡，驚呼了聲：“卧槽……”

連宋澈陽這個平常說話格外斯文的人都爆了粗口，徐夢甜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斷斷續續道，“這、這不會是…是你媽媽為了作曲而想的故事吧？”

“不是。”顧言雪從口袋拿出一張照片，放到他們眼前，“一開始我也這麼想的，直到我看到了這張照片。”

照片裡是兩個男人在雪地上幸福的擁抱著。其中一個人是她父親，另一位男子和她長得很像，眉眼間隱約能看見她母親的影子。

徐夢甜和宋澈陽都見過她媽媽的樣子，所以他們也認出了照片裡的人。

“哇……妳媽媽變成男人之後超帥的！”徐夢甜將照片拍了下來。

“是沒錯，五官挺……這不是重點！”宋澈陽扶額，“言雪在今年某一天會變成男人，妳能想像嗎？”

“嗯？跟小雪的氣質很符合啊。高冷禁慾，說不定能成韓式霸總！”

“……”

“澈陽，當男人是什麼感覺？”顧言雪突然開口問道。

“嗯……生活上多少會有些不同吧。還有就是會有喉結、長鬍子，還、還有定時解決生理需求什麼的……”宋澈陽越說越小聲，不僅把自己說臉紅了，還連帶把一旁的徐夢甜也整紅了臉。

顧言雪則是默默喝完了白蘭地，又同宋澈陽要了一小半瓶。

“言雪，妳覺得這件事……”

“既然是家族遺傳，那也只能接納。”她現在也淡然了，只不過是換了性別，人生一樣要走。“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突然在學校變成男人，怎麼辦？”

“呃……”

三人沉默了一陣子，沒多久後顧言雪又喝了三杯酒，道：“算了，順其自然吧。而且似乎也挺有趣的，起碼大學不會無聊了。”

“宋澈陽你不是跟小雪同班嗎？以後小雪就拜託你掩護啦！”

“嗯。”宋澈陽點了點頭，“言雪有打算住校嗎？”

“目前沒有。當初跟父母親搬來S市就是為了讓我讀希陽不必住校，公寓也離希陽不遠，暫時沒那打算。”

不知道為什麼，宋澈陽的語氣有些失落，他道：“好吧…那有事記得找我。”

“當然。”

“我說小雪，別那麼冷漠行嗎？親切一點也好，不然你還真得孤終生老。”徐夢甜翻看著桌上那張照片，將它放回顧言雪口袋裡。

“對陌生人親切幹嘛？你們倆就夠我頭疼的了，省得還得聽別人在我耳邊嘰嘰喳喳。”顧言雪喝完最後一杯酒，“行了，今天就是告訴你們這件事，結帳吧。”

語畢，她站起身。

“欸小雪！我送妳吧！”徐夢甜拿起手機和車鑰匙，也跟著起身。

顧言雪沒拒絕，對宋澈陽說了聲：“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