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胡澤說他已經搞定了他爸媽，我也就只能答應跟他回家吃飯。

昨晚看他高興的樣子，可能真的把苦肉計用得不錯，得到了同情吧。

也不知道送兩老什麼好，只能去超市揀老年人的營養品買了些，禮多人不怪，順便買了兩大袋零食，送給那天幫忙找我的村裡的小孩子們。

到他家的時候，胡爸爸正在院子里殺雞，還買了很多菜，見到我也有了笑臉，至於胡媽媽，人已經精神了很多，看見雖然不怎麼熱情，但也不討厭了。

「阿姨，你身體好些了嗎？」

「沒事，醫生說要少生氣。」

好吧，也不知道見到我有沒有生氣。

「胡澤，你去幫你爸把魚殺了。晚上你弟女朋友來家裡吃飯。」

我朝胡澤擺擺手，老太太這是有話跟我說，不想他在場。乖乖坐好聽訓話。

「胡澤他從小就懂事，學習成績也好，國中高中讀的都是尖子班，聯考還考了全縣第一，老師親自來給我們家送成績，縣裡還獎了他一萬塊錢。村裡這麼多年都沒有比他考得更高分的……」

我就這麼安靜地聽著她說著自己兒子有多優秀，有多麼好，眼睛散著自豪的光。

「他要遷戶口，在大城市落戶，我們都很支持。想著他找個女朋友，也到時候談婚論嫁了，我跟他爸連彩禮錢都準備好了，擔心要是人家女方看不上我們是農村人，我們就把房子裝修得漂漂亮亮的，就想他哪天帶女朋友回來了，不給他落了面子。誰想得到……唉……」

她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散發出無可奈何的氣息。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任何話語在這一刻都無比單薄，安慰也好，承諾也罷，都只是一種無力的辯解。

她那麼優秀的兒子，我放不了手。

「我兒子很優秀，雖然我們家裡沒什麼錢，比不上你家裡，可我兒子他自己就很能幹，錢他自己掙，不比你差什麼。他把你說得九好十好，說自己高攀，我覺得，男人要比就比自己的能力，靠家裡算什麼。趙路，你說呢？」

「您說得對，我自己實在沒什麼能力，都是家裡給的。我也沒有胡澤那麼優秀，沒考過第一，老師也沒給我家送過成績，更別說賺錢了，房子我都買不起。」

「可胡澤他就喜歡你，我們怎麼勸都不聽。」

我：「……」

「那我們還能怎麼樣，你一張嘴就說分開你們他這輩子都不開心了，我們能奈何得了嗎？」

「對不起。」

「你確定你們這樣能一輩子？」

我搖搖頭，「我不確定，我只知道我想跟他試試看，能走多久就多久。」

天長地久都是願景，未來的事誰說得准呢，不如先珍惜現在。

胡媽媽遞過來一個紅包，撇撇嘴，「胡澤那死小子跟你說的一樣一樣，你們是不是私下通氣了？算了算了，這年頭結婚都還有離的，你們一輩子不一輩子反正我都看不見了。拿著。」

我戰戰兢兢地接過，裡面是硬硬的，好像有一張卡。

「阿姨，這我不能收。」送卡這就太燙手了吧？

「你不是說你家裡同意了，難道沒給胡澤見面禮？」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沒給什麼，趕緊搖頭。

「那正好，我們家就給，別小看了我們。」

這是什麼傲嬌的老太太？退又退不回去，只好揣在兜里。

「謝謝阿姨。」

「我都給你紅包了，你還不改口？」老太太冷哼一聲，扭頭看向一邊。

我起身輕輕地抱了抱她，「謝謝媽媽。」

謝謝，真的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