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兩堆在我糾結之時，顧風主動開口要幫我拿，我也沒有客氣，讓他幫我拿上了一垛。

臨出府門，顧風看了眼門邊掛的那把傘：「今夜三更有雨，帶把傘吧免得打濕書。」

的確快到三更了。我猶豫了下，還是拿上了：「不是可用靈力護體嗎？」

「浪費。」

「哦。」

築基期的尷尬。

丹田內沒有煉成金丹，靈力存的不夠。平時就不能用得太多，免得關鍵時候掉鏈子。

下山一路都用靈力的話，我今晚的努力就去了小半了。

不多時，果然下起了雨。

由毛毛細雨，轉為淅淅瀝瀝。

我撐起傘。

我倆手上都抱住厚厚一疊書，也就自然一同站在傘下。

明月隱去，水汽氤氳。

山間微冷。

因為站得近，我能感受到顧風的體溫。

他的身體比我暖很多。

慣常愛在身邊帶一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正是為了此時用。我從袖子里拿出夜明珠照路。

開始找話說。

「你怎知今夜下雨？」

顧風奇怪地看我一眼：「是占卜。」

我當然知道。修士學術卦術和占卜是很必要的。

我低頭看他腰間的劍，引入正題。

「夜晚生光，色韻至清，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應該是清靈劍吧。為何要遮住劍名呢？怕人覬覦你的寶劍嗎？」

我的語氣輕鬆，開玩笑一般。

顧風也隨我的動作往腰間看了一眼，道：「倒沒什麼好隱藏的。掌門說，這劍原本的確叫清靈劍。只是劍鞘上刻的字，被人用法術削去了，只留下一團光暈。」

「哦——」我皺眉：「應該是那人法術太強，所以留下的氣息久久不散，看起來倒像是障眼法。」

「正是。」

「這麼說來，這把劍是掌門給你的？」

「非也。此劍我從小便帶在身邊。打從我記事起，他就在了。」

我心中疑惑。

「那你知這劍從何而來？」

「不知。」顧風顯然不欲多說。

但我豈甘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我輕輕撞他手臂：「顧師叔，你給我說說嘛！」

顧風像是有些無奈，道：「實在沒什麼好聽的。你想必不感興趣。」

見他鬆口，我乘勝追擊：「我感興趣的！」

「好吧。我自小沒見過父母，身邊只有雲姨。她說這劍是我父親送給我的。」

「啊~想不到你如此可憐。那你父母到底去哪兒呢？」

我小時候在父親和母親的身邊長大，常常能體會父母之愛。就算入津門，但凡假期都會回郁家看望父母。

小時候沒有父母在身邊，該是多麼孤獨無助。

我如此替他悲傷，他到好，反而笑出聲。

「郁霏師侄，你不必如此，」他笑得釋然，「因為沒見過父母，我對他們沒什麼概念，也反倒不覺得傷痛。雲姨對我很好，我一直把她當母親看待……只是……」

「只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像你這樣從小長在父母身邊，離開了他們會很不習慣吧？」

我一時有些局促。

「你怎知……」

「郁霏師侄，你在津門還是很有名的。我入津門不久，就許多次聽人提起你。」

「哈哈！」我不好意思地想撓撓頭，奈何雙手被佔滿：「倒也還好。離開他們，我也挺適應的。」

既然話說到此，我也基本清楚。

從沒聽小叔叔有過道侶，更別提兒子。

以小叔叔的為人，和他與父親之間的兄弟感情，他若成婚生子，不可能不告訴我們。

看來顧風的劍雖然是與我的血靈劍為一對的清靈劍，卻與小叔叔無關。

只是巧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