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過得怎麼樣。」金津喉頭一陣幹澀，何時他們兩個無話不談的兩個人的開場白已經變的如此客套了。似乎不寒暄一下，他們就是兩個陌生人。 金津扯著嘴角，「不錯，你呢？」對面的聲音暗啞疲憊，那邊還傳來吆喝和大聲講話的聲音。

似乎有些雜沓，不像是半夜該有的聲音。

「好，挺好的。」說完這句就沒有下句了，「我...」兩個人同時開口，金津略尷尬，「你先說。」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等明天我休息再說吧。」小姜嘆了口氣。金津也聽出了他的無奈，有些失笑，低下頭。

「忙吧，回頭再聯繫。」沒等他說完對面就傳來了一陣盲音。怎麼從前見面就要抱怨人生不如意的朋友變成了只能撐著說自己過得好，過得不錯，即使明眼人都能看到生活的四分五裂還要這樣生疏。

時間就像一陣狂風，把他們所有的東西卷的一個不剩。讓他們所有的體面和感情支離破碎。

金津心中苦澀，但也只能默認這沒有什麼不妥。

「吃過了嗎。」金津開門對著屋子裡面問。

「沒有。」仇銘郡略帶沙啞的聲音伴著腳步聲一起徐徐到達金津面前。

「你...」金津正脫鞋呢，聽到聲音就抬起頭來，一抬頭就被仇銘郡憔悴蒼白的臉嚇了一跳，到嘴邊的話全都卡住了。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金津上前，看著他，仇銘郡卻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別問了。」仇銘郡捏緊了拳頭，手中的那份報告便不堪重負地「嘩啦嘩啦」響。

金津低頭掃到上面的幾個大字便明白了，「你聽我說，咱們...」

「夠了！」仇銘郡抬起頭來，眼尾泛著一層薄紅，眼中血絲讓金津剛剛拉上仇銘郡拳頭的手微微顫抖。

「我不想再聽了，別再煩我了。」金津睜大眼睛看著有些失控的仇銘郡，滿是不解和委屈。

仇銘郡抹開金津的手，覺得自己再呆在他面前一秒就會更加不自在，索性一聲不吭地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從裡面反鎖上了門。

金津還沒反應過來，身邊就已經空空落落了。

心中說不出是什麼個感覺，就像自己心臟那塊讓血液可以自由出入的幾個通道全部淤堵了，讓他胸口又悶又漲，卻什麼也發作不出來。

只能由著自己出氣多進氣少，胸口一漲再漲。

哪裡做錯了？他做錯什麼了？是因為說錯了話，還是別的什麼呢。自己倖幸苦苦趕回來為了和仇銘郡商量事情，為了給他帶飯，就落得這麼個下場？

金津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是自己真的那麼惹人煩。

金津拿起放在一邊的快餐，坐到沙發上，打開紙袋子，香味一下子就鑽到他的鼻腔里，讓他一下子嗆了一下，眼前一片霧蒙蒙。

他就買了兩個漢堡和兩杯飲料，原本覺得買的還挺少的，現在一看竟然多的無從下手。金津拆開一個漢堡吃了起來，奇怪的是這個漢堡好像是什麼絕味珍饈一般，一開始他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品嚐，到後來一口接著一口，啃得整個漢堡慘不忍睹。

金津腮幫子鼓鼓的，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吞咽的能力，只會一味地把東西往嘴裡塞。結果再一張嘴就嘗到了一滴鹹澀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