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

一出生就落進了泥里。而且還不能動。

放鬆身體，不然陷入沼澤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不過，我此時也是真的無力。

還好出發前與同門約定一旦有危險就往天上放津門門徽式樣的靈力煙花，就近的弟子看到煙花就會速來支援。

四周草木繁茂，但不會阻擋靈力煙花的上升。四周有動物腐敗的惡臭。

我甚至不敢仔細看淤泥。

不知道要等多久，落下其他人的進度還是其次。更讓我擔心的是，先來的人是其他門派的弟子。

遇上心眼黑的，說不定一腳把我踩進泥里。

我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

還好，讓我遇見的是顧風。

「顧師叔，還好來的是你！」我簡直喜極而泣。

我一直擔心，一是同門弟子離我太遠，趕不及。二是其他門派弟子好奇，尋跡率先趕來。

大會明令不準殘殺，且不說人心難測，我更是丟不起這個人。

顯然他是疾跑而來，呼吸十分急促。

「抓住。」

他沒有多餘的話，竭力平復呼吸，同時迅速從腰間解下一早準備的粗長麻繩扔給我，在我抓緊後，把我拉了上去。

待我靠近岸邊時，換用手抓住我的手臂，帶我離開泥沼。

我失力撲倒在他身上，把他的衣服弄髒了。

汗水流進我眼睛裡，刺痛非常。我索性在他肩頭幹凈的布料上蹭了蹭眼睛。

緩過來後，我立即爬起來，感激道：「天下也就只有我這麼倒霉了。一入陣口就落進泥塘里。要是讓其他門派的弟子看到我這副狼狽模樣，就糗大了。」

顧風隨即站起來，順勢也把我扶起來：沒受傷吧？」

「沒有。」

我拍落手上一坨一坨散發著惡臭的泥里。

心裡有些為難，已經耽擱一段時間了，現在應該立即出發才對，可是身上好難受，我的頭都被熏得有些發暈了。

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顧風道：「來時，我看見一處小潭，離此處不遠，先去清洗一番吧。」

我高興得差點蹦起來：「還等什麼！走！」

小潭在離沼澤邊緣五里路之處。對早課是跑五十里地的津門築基期弟子來說，的確不算遠。

確切說，此處是一條小溪，不過途徑此處匯聚成了水潭。

水不深，最深處只及腰處。還有一線瀑布，懸掛在石壁前。

我一跳進水中，身上的泥一時間立馬散開，周圍的水都變渾濁了。

我看了看顧風，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太髒了。

好在這幾年來，我時常外出歷練，愛潔之癖已經少了很多。

這要是在我十二歲之前，我會恨不得把身上的皮的削了一塊。

待身上幹凈了些，我走到瀑布下沖淋。

瀑布的水飛流直下，砸在我的臉上有些疼。

不過這樣能把我身上沖得更幹凈。

仔細洗是不可能的了，趕路要緊。

參加比賽，自然是為了贏。

這時我才忽然想到，我來到此處小潭走了五里路，想必顧風那時離我必定不止五里遠。

可他卻用了不足半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

好感動。

再抬頭，卻看到顧風蹲在離我莫約兩丈遠之處，小溪的上游。正在清洗被我弄髒的外衣。

從我的眼睛處看去，他不足我的拳頭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