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淮那顆這些天無比煩悶而失落的心活過來時，下一瞬，又忽然被潑了一盆涼水，凍地江淮嘴唇發白。

顧清歌看到了江淮在看到自己時的喜悅與擔心，也看到了江淮在看到和自己打架的那群人時突然抱頭的動作。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顧清歌猛地撞開剛剛壓著自己的女人，一腳將她踢翻後，又一拳打在另一個人的臉上，毫不留情，甚至打著她不曾察覺的狠厲……

江淮在一旁看著，剛剛的害怕已經消失，他想：有顧清歌在，他就不害怕。

等最後一個人解決了，顧清歌猶豫一瞬，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句話便立刻掛斷 。

她朝江淮跑過去，拉起他的手腕就走，扭頭時見江淮還眼睛發亮地看著自己，便停下來說：「我們現在快走，等會兒有人來解決。」

「……」

顧清歌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以為他是害怕，便從兜里拿出顆棒棒糖，快速撕開包裝袋就往江淮嘴裡塞，在江淮乖乖張口後，又說了句：「別怕。」

那一刻，江淮覺得今晚的風也不冷了，處處都是暖的，暖得江淮的耳朵在昏暗的小胡同里紅了個透……

在已經無人的路上，顧清歌將手放在校服褲的口袋裡，她白凈的臉上帶著些許淤青，棕色的短髮無比凌亂。

江淮走在她的旁邊，將拿在手裡的濕紙巾遞過去，等人拿了自己遞過去的東西，咬了咬嘴裡的棒棒糖才開口道：「那些人……我認識……」

「我知道。」

江淮有些詫異，卻又是在抬頭望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時，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那雙杏眸里藏住了洶湧的愛意，斟酌了幾番言語，最後卻說出了顧清歌最不想聽的——「對不起。」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停滯，兩人的腳步與呼吸聲彼此纏繞，然後，在黑暗裡，江淮聽到顧清歌輕笑一聲，而後用她慵懶而溫柔的聲音說：「說對不起幹嘛？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都是因為我，你才……」

顧清歌想，江淮大概是猜到了什麼，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真巧他們兩個路過一個小公園，她在經過一個長椅時直接坐下，而後順帶將江淮也拉著坐在了椅子上。

江淮看見顧清歌兩腿隨意地疊在一起，然後將雙手放在自己的腦後，「高一的時候你不是老是纏著我，送茶送水送早餐送禮物擋桃花都幹過嗎？」

江淮點點頭，心裡的那不確定的想法已經安定下來，泛著一絲絲的甜味，慢慢地在那本就裝飾地足夠甜膩的小房子里擴散……

「所以，在我有一次發現你在沒有跟著我的時候被人欺負時，隨手幫你收拾一下那些煩人的垃圾了。就當真是你給我買那些東西的補償了，也不需要你說對不起，而且，那些人我還不放在眼裡。」

江淮看著顧清歌線條分明的側臉，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顧清歌聽著確實有點不自在。

她心裡卻是想：江淮今天怎麼這麼乖巧了？我可是躲了他好多天了……

面上卻仍是平常掛在臉上的漫不經心……

而江淮卻想的是——難怪，突然有一天，就沒有人敢欺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