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從昨天醒來後發現江景年不見了手機也關機後就一直在打江景年的電話，他潛意識地覺得江景年肯定是出事了，他一向懂事體貼，斷不會隨隨便便就玩失蹤讓人擔心。

秦橋煮好了粥擺好了碗筷卻遲遲沒見程放從房間里出來，敲了門發現程放在打電話。

他不用想也知道程放是在給江景年打電話，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二哥，在給誰打電話呢？你剛剛才退燒，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會傷胃的。」

程放聽著電話里冰冷女聲機械地重複著「對不起，您所呼叫的號碼已關機」，心裡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

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你在家的時候有看到你嫂子回來麼？他電話關機了我打不通。」

「我一直在家裡照顧你，從昨天到現在沒有看到嫂子回來過啊，」秦橋有意無意地將還纏著紗布的左手手腕露出了一截，眼神委屈又無辜，「嫂子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在忙忘記給手機充電了吧，二哥我好不容易才煮好的粥你都不去吃一口麼。」

程放心裡放心不下，但看著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秦橋自己手傷還沒好就為了自己下廚，有些於心不忍，只能先起床吃了幾口粥，抬頭髮現江景年前幾天養在陽台的那盆玫瑰花葉子已經耷拉了，直接丟下了碗筷去陽台將花抱回了客廳，細心澆了點水。

江景年喜歡花花草草，他一直知道的。

那個人性子本來就是平平淡淡的，喜歡看書，喜歡畫畫，喜歡花草，每一種興趣愛好都像江景年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儒雅平和。

就是這樣儒雅平和的人，卻突然沒了蹤影，讓他不擔心都不行。

被程放晾在一邊的秦橋一看程放這副模樣就坐不住了，起身安慰道：「二哥，你不用太擔心嫂子，都是成年人了，不會出什麼事的。」

程放失笑，將家裡里里外外轉了一圈後回到了客廳，對秦橋說：「官官，你去陸流家待幾天吧，我可能沒時間照顧你了。」

家裡屬於江景年的東西一樣沒少，書房裡的書，畫室里沒畫完的畫，還有衣櫃里簡簡單單的幾件衣服，都保持著原樣。

對方好像真的只是拿了手機和鑰匙隨意出了門，可程放還是覺得，江景年走了。

他是真的走了。

從自己身邊離開了。

…………

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長的覺，江景年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人睡久了，骨頭都酥。

太陽還高高地掛在上空，透過房間的小窗口在地面上打出了方方正正的光影。

他醒來之後幹坐在床邊盯著那片光影看了許久，空氣中的微塵在光線中飛舞，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樣，飄零半生，終歸於塵。

沒有進食的胃開始抗議，江景年其實沒感覺到飢餓，一想到昨天自己聽到的那些淫穢不堪的詞句，捂著嘴在床邊幹嘔了起來。

什麼東西都沒吃自然是什麼都吐不出來的，他紅著眼睛去了衛生間洗漱。

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但水電還是有的，傢具電器也還能運轉，愛幹凈的他將房子里的防塵罩全都取了下來丟進了洗衣機，拿著自己沒有開機的手機，在那棵葉子已經開始黃了的銀杏樹下坐了很久。

他回來的匆忙，衣服、現金一樣沒帶，現在家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他需要出去採購。

思索了很久他才鼓起勇氣開了機，開機畫面剛結束程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看起來應該是一直在打他的電話。

「喂。」

江景年低聲開口，緊接著程放有些著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景年？你終於接電話了，你現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