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了篝火，熱了熱烤鴨，李近遠吃得美滋滋，就連之前的一番靈魂拷問都被拋在腦後了。

葉若雲好笑地看著李近遠很容易滿足的樣子。他很難像李近遠一樣，獲得這種簡單的快樂。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天生的性情使然，但更多是經歷得多了就難以回歸簡單。

他欣賞這種簡單的快樂，就好像能其中借到一些自己缺少的力量。

吃飽喝足，李近遠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為什麼要送我？」

「什麼？」葉若雲問。

不知他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亦或者故意裝傻，李近遠又把自己的疑問解釋了一遍。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答應送我回玄羽派？我和你做對了那麼久，就算你不把我放在眼裡，心裡總該有些不滿吧？」

李近遠原本想說「厭惡」，後來替換成了相對溫和的「不滿」。他能理解葉若雲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最後輸給了這個不放在眼裡的人，難道不是更讓人難受嗎？

葉若雲笑了，「我很難回答你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在探究一些答案。」

李近遠有點慌，葉若雲在探究的答案莫不就是自己穿越的事？亦或者是系統的存在？畢竟金手指開得太大，消失又太突然，晃得人回不過神來。

想到這兒，李近遠又蔫了。

葉若雲不解，「你就究竟在怕什麼？」

李近遠嘆了口氣，很苦惱地說：「你不懂的。」

他又這樣直接地拒絕了葉若雲伸出援手的意圖，讓葉若雲想幫他都沒機會。

依賴又防備，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一直在努力守住最核心的東西。葉若雲覺得自己要不能徹底揭開這傢伙的秘密，就別指望他會有什麼真話。

不過也好，這樣更有挑戰性，也更有趣。葉若雲笑得溫柔似水，笑得李近遠害怕。

「可惜有肉沒有酒。」葉若雲喝了口水，抬頭看著半隱半現的月亮。

李近遠看著他，覺得這張美人臉看起來並不是那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類型，想想都覺得很違和。然而上次一起喝酒，就屬這小子能喝。

李近遠自認為酒量很好，現在酒量雖然不錯，卻沒有原來那種千杯不醉、萬杯不倒的效果了。思來想去，大概這種屬性也是系統加持下才有的，所以現在跟著系統一起沒了。

過去二十年林林總總，竟然是假的多過真的，連自己沉迷其中、盲目自大，分不清真假。

當初系統說，「這世界是個小說，就像戴上VR眼鏡，看見的都是假的。你就當他們都是NPC，不是人，隨便玩玩就好了。」

可如今想來，李近遠也分不清系統哪句真哪句假了。

葉若雲看著李近遠突然苦惱起來的樣子也懶得再去關懷他，在周圍撒上驅逐蟲蛇的藥，吩咐李近遠守夜，「你前半夜，我後半夜。後半夜更容易困，你頂不住。」

李近遠點點頭，確實，天快亮的時候才是他最困的時候。

葉若雲看了看李近遠，接著囑咐，「我知道你不會看時辰，估計時間也估計不準。你撐不住了就叫我。」

李近遠不禁感慨葉若雲的細心體貼，打包票道：「放心吧，我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