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聽了後，有點想打人。

不過轉念一想，這錦家確實有個叫錦雁的女兒。

傳聞她與一位邵姓公子有過媒妁之約，卻在大婚前幾日被滅門，惹來了滿城爭議。因當時事發突然，那邵家迎親的隊伍到了雲水才得知，新娘已經香消玉殞了。

別說這新娘，就連這整個錦家，都不在了。

所以，邵閱使這會兒提出來，是想告訴他些什麼？

副官看了看邵逸塵，發現他正看著他，似笑非笑。男子的面容籠著一層朦朧的橙色燭光，讓人有種柔和的錯覺。

卻讓副官心裡莫名發涼發憷。

這一涼一儊，他倒忽然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邵姓公子——不就是邵逸塵麼？

錦雁的未婚夫來自北平，而在北平，邵姓雖多見，可配得上錦家家世背景的，卻只有邵逸塵一家。

以前他也聽邵逸塵說起過，少時有一未婚妻，長得挺漂亮也挺合他心意的，只可惜有緣無分，這未婚妻在他去迎娶的前幾日，死了。

那會兒他是怎麼說的？

啊，對了，說他克妻。

這會兒再想起來，副官擰巴了半天，只問：「閱使大人，你別不是在暗指，這連環殺人案是你所為吧？」

話音才落下不久，瓷杯碎裂的聲音便接踵而至，邵逸塵踩過碎成幾片的白瓷杯，猴子似的掛副官身上，掐著他的脖子：「你要是想氣死我就直說，這第一個死者出現的時候，我他媽還在北平軟玉溫香呢，哪來的時間頂風作案？」

副官挺無辜的：「可您剛剛不是說，人會死，但畫不會死啊？」

「你他媽一定是想氣死我好繼承我的東三省巡閱使之位，我連錦樂奕長啥鬼樣子都沒……」邵逸塵忽然頓了一下，他疑惑地看著副官，問：「我們不是在說錦雁嗎？為什麼會說到我身上？」

副官心虛地別過了眼。

邵逸塵倒也沒追究，從他身上跳下來，理了理衣擺，正色道：「我懷疑，這雁錦，在借著錦樂奕的畫殺人。」

「作案動機呢？以及懷疑理由？」

「還記得分屍案的四位死者嗎？」邵逸塵翻開驗屍手冊，「這幾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錦家旗下四大行業的管事。」

「所以，閱使大人你是懷疑，當初的滅門案是這四人所為？」

「這隻是假設。假設這四人是殺害錦家上下的兇手，而錦雁沒死，為家人報仇這事便能說過去。不過這畫師的死卻讓人匪夷所思，一來他與錦家並未有任何關係，二來他……」

副官聽得雲里霧裡的，抬手便打斷了邵逸塵的話，說：「且不說你這莫名其妙的假設是否成立，單就以畫殺人這事就令人不敢相信，謠言久傳成真，真真假假，除了當事人，外人無法判斷。」

「再者，就算這以畫殺人的事是真的，可這錦雁是從哪裡得來的畫？錦樂奕未卜先知事先畫下的？還是錦樂奕他，也還活著？」

「副官，你說的很好。」邵逸塵摸著下巴思慮了一會兒，抬頭認真道，「可這些都是假設，我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這些，除了現場的畫卷能讓我們想到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