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肖雨。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一個已不在我身旁之人——杜瘋子。

他對我講故事，我被他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只好拿出以前的態度，下流地吹個口哨調侃兩句，雖然口哨沒吹成功就是了。

「你的裙子還是這麼短，看得一清二楚哦。」

他沒有理我，開始了他的故事。

…………

肖雨結婚了，在她二十七歲的「高齡」，在父母親友的撮合下，相親成功嫁給了一個家境還不錯，知書達理，性格溫和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個商人，但對人誠懇，一心投資自己的事業，等回過頭髮現自己三十一歲了，該結婚了，於是在父母的安排下有了心儀的，適婚的對象——肖雨。

新婚之夜，男人也發現了肖雨並不是處子，但二十七年，男人表示理解，肖雨則搖頭苦笑，「已經沒了十幾年了，被所謂的社會當成孩子們之間的玩笑，被我當成屈辱隱藏了十幾年了。」

男人抱了抱肖雨，他沒有參加過校園欺凌，但表示對這個女子同情，也沒有在乎那麼多，畢竟事已至此。

肖雨看著男人的反應忍不住笑了，她不會說自己交代給了一個女孩子，但她告訴男人，「我心裡住著一個女孩子，所以我單到現在。」

男人微微歪頭，雙手捧起肖雨的臉，「那你為什麼又結婚了呢？」

肖雨看著男人酷似她的雙眼，深吸了口氣，「她的孩子已經會叫我幹娘了。」

「我該羨慕她，還是她嫁的那個男人呢？」男人擦掉了肖雨眼角的淚，玩笑般地說道。

「放心，我會好好愛你，愛這個家，但並不妨礙我喜歡她。」

…………

「打住！打住！」我瘋了一般搖晃著身體，想從椅子中掙脫出來，後來夢終於醒了，但我的身體卻動不了，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

四肢癱軟，渾身無力。

我看著天花板，窗外透來一點點月光，照亮了我煞白的臉。

漸漸地，困意來襲了，被淚浸濕的枕頭給脖子帶來了不適感，阻攔了一會兒，隨後我便沉沉地昏過去。

果然，我又見到杜瘋子了。

他換了條裙子，藍色和他很搭。

我還在椅子上，只是這次沒有人阻礙我起身了。

我似乎可以逃出去。

可我沒有力氣了。

我絕望地看著杜瘋子的笑容。

他像魔鬼一般誘惑著我。

「你不想知道結局嗎？」

我應該知道結局嗎？

我哭得還不夠慘嗎？

我翻了個白眼，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

「奶奶，您真的要離婚啊？您別鬧了，也不看看您幾歲了，一大把年紀了。」一頭粉色短髮的少女蹲在輪椅旁邊，輕輕搖晃著老人滿是褶皺的手臂，充滿了撒嬌的意味。

「她想離，就隨她咯。」拄著拐杖的老頭子從屋內走出，手裡握著被一層又一層油皮紙包住的結婚證，顫顫巍巍地放在老太太手上。

「您真的是！寵了奶奶一輩子！那奶奶之後住哪裡啊？」少女站起身，跺跺腳，十四歲的稚嫩臉龐充滿了擔憂。

「她啊，想住哪住哪咯。」老頭聳聳肩，將手裡的拐杖靠在牆邊，推著老太太向外走去。

「爺爺！您能正常走路？？！那為什麼？」少女嘴角抽了兩下，她爺爺拄了三年多拐杖，合著都是裝的？

「這不是怕你奶奶擔心我和其他老太太跳廣場舞嘛。」

老頭推著老太太離開了少女的視線，之後一個人回來了，臉上寫滿了落寞和幾分不該有的豁達。

老太太是肖雨，她今年已經76歲了，活不了幾年了。

但是她離婚了，恢復合法單身了。

她在民政局等到了另一個人，她心心念念了六十年的人。

今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同性婚姻合法化了。

…………

我醒了。

已經是第二天十點多了。

杜瘋子還是沒有聯繫我。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今年還是2020年。

我的眼睛腫得不像樣。